“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丹神医的药,丹雪丸和回转丹也是有对外售卖的对吧?勋贵人家若是去买,丹神医不会不卖啊,送药如何结交?”

宋惜惜摇头,“不,早些年丹雪丸和回转丹都很少,尤其是丹雪丸,因为其中一味药是极为难得,需到那冰天雪地采,且不能干枯,必须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入药,炼药不容易,且到那冰天雪地去采药也艰辛,所以那个时候的丹雪丸,一年也没有多少的,后来经过丹伯父不断改善研究,发现用别的一味药来代替效果也差不多,丹雪丸才多了些,但其实现在也不算多,他每年都是定额的,一部分给了我和万宗门,自己留下几瓶,剩下的才卖,卖完之后如果有人急要,而他不在京城,也买不着。”

“原来如此,你方才说还有些救急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那就一般是用来吊命,吊那么个一两天,或者几个时辰,这些多半是给已经不行的人吩咐后事。”

谢如墨想了想,“这倒是好查。”

第647章 梁绍流放

梁绍案子开审,首先判永安郡主与他义绝,义绝,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承恩伯府留了。

其次是他虐打正妻导致胎死腹中,且澜儿是皇家郡主的身份,加上有皇上的旨意在,大理寺少卿陈以判梁绍流放琼州十年,受琼州府衙监管开垦耕地做苦役。

当堂判决,翌日起行,根本不给承恩伯府任何向任何人求情的机会。

但承恩伯也没有再去求情,他去找过燕王,燕王告诉他在太后面前为他们一家求情了,所以这一次只处置梁绍,不会剥夺他们的爵位,让他不要再闹,再闹的话事情止不住。

梁绍被判流放的事,他们也没敢跟太夫人说,太夫人如今只知道他在牢里不会吃苦,但见不着啊,她也揪心,那毕竟是她宠在心尖尖上长大的孩子。

直到梁绍被送出去,承恩伯夫妇两人出去相送,下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太夫人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她原先就绝食了两天,耽误了身子,加上年纪也大了,这一动怒伤心,竟至半边身子都动不得了,歪嘴流口水,话都说不利索。

至于那头等着送梁绍的承恩伯夫妇还不知道此事,他们在城外等到了押送梁绍的人出来,看到自己的儿子上了枷锁,往日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再看着双目无神,吓得几乎脱相的人,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模样?

承恩伯急忙上前去,打点了银子,才可以跟他说会儿话。

梁绍泪水啪嗒直流,哀求道:“父亲,母亲,救我啊,我不想去琼州当苦役,我吃不了那苦,我会死的,救我啊,救我。”

如今是什么恃才傲物没了,骄矜自贵也没了,痛哭流涕落拓得不成样子。

承恩伯夫人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承恩伯忍着眼泪简短地说了几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大好的前程你自己作没了,这一路上父亲会打点好,保证你安全到琼州去,但到了琼州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如今皇上还没册封太子,等册封太子大赦天下,你就有机会回来,所以你务必熬着,多艰难都得活着,知道吗?”

梁绍一听,当即心如死灰,要等皇上册立太子大赦天下,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流放的刑期是十年,皇上还这么年轻,只怕十年之后都不会册封太子,他如何熬得过这十年啊?

“父亲,如有机会,请务必救儿子。”他哭着哀求,“儿子熬不了十年,也熬不到大赦天下。”

承恩伯心如刀绞,本还想着质问他是否知错了,如今看他这样子,也不忍心再质问,只是千叮万嘱让他务必活着,有机会定然会救他的。

押送的官差上前去,尚算给面子承恩伯,“是时候要启程了。”

承恩伯哭着再塞了一张银票,躬身弯腰千拜托万拜托,“一路上请多关照,若他安全抵达,定有重重酬谢。”

官差点头道:“放心吧,这入秋了,也不算得是严酷暑热,熬得到的。”

“多谢,多谢。”有这句话保证,承恩伯至少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死在路上。

但他是爵爷身份,却要对着官差小吏点头哈腰,这辈子几时如此卑微过?

他抹了眼泪,还是忍不住对梁绍道:“事到如今,你可知错了?你若知错,哪怕对郡主说句对不住,为父也为你带到。”

第648章 兄妹三人坐在了一起

梁绍眸光空洞,被推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如果能见到烟柳,问她,对我可有过半分真心?”

承恩伯听到这话,当场两眼一黑,只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摇晃了一下,就这么跌坐在地上了。

承恩伯夫人放声大哭,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本来承恩伯府与淮王府两家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京城百姓纷纷议论此事,如今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痛哭流涕,百姓也只是围观看着,高门大户的悲喜,百姓并不会共情,不过是平添了谈资罢了。

而等到承恩伯夫妇回府,却听得说太夫人晕厥导致偏瘫,虽急忙传令下去要闭紧嘴巴不得对外说半句,但太夫人因梁绍而导致重病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这不孝之名对梁绍也是极大污点,以后纵然能回来,也是无用之人了。

而太夫人偏瘫之后,也不怎么能说话,却终日只念着梁绍,她梦里也是几番梦到梁绍遭折磨,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如此焦灼加上心力交瘁,没几日,人便去了。

这样死了,承恩伯府上下也承担着薄待公主和不孝之名,族中好几位在朝中居要位的儿郎,纷纷被御史参奏,皇帝一怒之下,干脆把他们都降职了。

承恩伯府爵位虽没被夺,但经此一事彻底一蹶不振。

谢如墨在退朝之后,遇到过承恩伯,他们二人并排走着,说了几句话,承恩伯怔愣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离开。

大长公主府。

燕王在拜访了许多勋爵人家之后,才终于想着要去探望一下大长公主,恰好了,今日淮王也来了。

燕王行三,淮王行五,大长公主和燕王同年,只是小两个月,淮王比他们小两岁,这兄妹三人往日是鲜少来往的,有时候燕王回京,也只是在宫里见面叙话,很少会单独到访。

淮王更是很少同大长公主来往,除非是大长公主宴客。

大长公主屏退了伺候的下人,笑着说:“咱们兄妹三人今日能坐在一起叙话,实是凑巧,没想到五弟今日也过来呢。”

“是啊,皇姐说得对。”淮王浑然没有了那种卑微之态,坐在椅子上,下巴微微抬起,颇有亲王的威仪,“能这样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也是极为难得的事。”

燕王品尝着公主府里极品毛尖,笑着道:“到底是贡品,比本王在燕州喝的要好许多。”

大长公主道:“妹妹这也只分得二两,多了没有,今日是见皇兄和皇弟来,这才舍得拿出来喝。”

燕王眸光看向她,“皇妹瘦了些,可是有什么操心的事?是不是底下有不听话的人啊?”

“也就顾青舞一个,但收拾一顿之后,也都乖了。”大长公主眸光淡冷,“有些人就是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拿自己当公主府的女儿了。”

“犯不着动气,底下的人不听话,教便是。”燕王放下茶杯,眉目似也是蕴含着一抹欢喜的,“承恩伯府算是彻底毁了。”

“嗯,就是害了澜儿。”大长公主看了淮王一眼,“老五,这事你怪不得皇姐,澜儿是不听你的话,而且性子软,对梁绍爱慕至深,她嫁给梁绍反而会成为承恩伯府的助力,本宫不能不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