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回忆了一下,摇头,“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臣所认识的都是名门正派,很少会用这样狠辣的剑法。”
肃清帝皱起眉头,“你跟他们过了几招?”
宋惜惜顿了顿,“没数,但大概应该是二三十招左右。”
她不想说这么快就制服了刺客,但想来京兆府那边已经调查过,这事瞒不住的,只能如实说。
肃清帝眼底不无赞赏,“二三十招,你便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战北望和易昉两人都没办法制住他们,反而被他们连杀了府中好几个人,惜惜,你的武功比他们好太多了,你若为男儿,当可接你父兄的班。”
宋惜惜摇头,“臣只想好好陪伴瑞儿长大,如今至亲血脉,臣只有他了。”
宋惜惜说此话时垂下眸子没看着他,并未发现他的眼神既宽慰又遗憾。
她若为男儿,定能成为如她父亲一般叱咤风云的名将。
但实则虽为女子,也一样可掌管北冥军与宋将军,可惜她是皇弟心底所爱,皇弟定会千方百计求娶,只能折了她的可振翅高飞的翼,不可再摄军中事。
玄甲军指挥使,是给她的体面,但好在她也懂事识趣,并未滥用此身份。
肃清帝凝望着她的娇颜,“朕知道北冥王府府兵已成立,府兵教头是梅山门派的弟子?还有,沈家那位千金也就是赤炎门的弟子也在你府中是吗?”
宋惜惜道:“回皇上,确有其事,府兵教头叫孟天生,曾随同臣一起上南疆战场,获皇上赏赐过百两黄金,而他所在门派全部都是女子,生活艰难,因此他师父命他入京求职,供养门派,至于沈万紫是臣年少好友,她暂时留在京城与臣作伴。”
肃清帝嗯了一声,“无事,朕就是随口一问,你退下吧。”
宋惜惜躬身:“是,臣告退!”
退出御书房,宋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幸亏是她亲自去的将军府,若是万紫和棍儿去,皇上心里的刺又要多一根了,毕竟武林人士在京中手持武器夜行,是犯禁的,而他们又都住在北冥王府。
第539章 那十个人
沙国边城,自从战后一直都是重兵驻守,尤其如今与商国谈判,想用手中人质换一座西蒙城,因此对于关押人质的大牢,特派了重兵镇守。
谢如墨等人混入边城已有几日,终于把关押戚肆的地方摸清楚了,是镇守边关的卫所,固若金汤。
而那高墙内的牢狱构造,如今也被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并不知道王彪的五日之限,明天,就是五日之限的最后一天了。
谢如墨知道明日维克多会和王彪再一次进行谈判,虽然不知道五日之限,可谢如墨猜到王彪不会听他的命令,不会拖这一次的谈判。
谢如墨决定,明日趁着维克多前往牙荡山谈判的时候,展开营救。
维克多身边高手众多,一旦他动身前往牙荡山谈判,肯定会带着大部分的高手而去,此人在南疆战场耗了这么久,又败给了北冥军,他对北冥军有着天然的恐惧与仇恨。
去牙荡山谈判,如果王彪直接拒绝,那么维克多定然不会久留,明晚深夜便可会回到。
这就要看王彪是否在谈判席上拖一拖,若是拖上一拖,持模棱两可的态度,那么也能拖住维克多继续谈判,维克多便起码要后天才回到。
如此,营救的时间就充分了。
于先生制定了营救策略,留一人在外接应,三人闯入救人,至于留在外边的人,则是张大壮,时间定在了今晚的酉时,因为酉时换防。
三个人,虽武功高强,但要闯入那个固若金汤的高墙,闯进地牢把人营救出来,还是颇为困难。
但因着之前谢如墨和师父已经趁夜闯入过几次,虽没抵达地牢,但大概地形已经熟悉,知道守卫情况,胜算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在边城近贝尔江旁边的一所木屋里,有十个人围在一起,这十个人胡子拉碴,身上穿着渔民的服饰,和附近的渔民一样,面容粗糙黝黑。
他们围着一张矮几坐在地上,矮几上放着一张图纸。
这张图纸他们得来不易,是挟持了当年参与建造卫所的工匠,逼着他画下的,但那工匠只是参与建造,并没有图纸,是依照记忆所画,如今那工匠被他们关在里屋,只等营救完毕,才把他放了。
“明晚应该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其中一人用手指指着图纸,眸色沉着严肃,“但营救困难重重,有可能我们全部都会死在里面,我们只知道建筑,不知道士兵防守,地牢所在地位置必然重兵守着,我们只有十个人,无疑以卵击石,所以我问你们一句,同意去营救的举手,不同意的趁着明日维克多出城,你们找机会离开,回到西蒙,这样你们便可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左侧的那人皱起眉头,“老方,说的什么话?我们戚肆探子队,绝不丢下任何一个人,若是换做战时,为了情报我们可以苟且偷生,但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南疆已经收回,我们要回国就绝对不能留下老张在这里被他们折辱,要回一起回,要死一起死。”
"没错,我们十一个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老方热泪盈眶,这几年东躲西藏,乔装打扮,混迹于边城各地,无惧日晒雨淋,无惧雪雨风霜,他再不是昔日那个龙章凤姿的方十一郎,他成为了老方。
而同他一起的,还有老张,老鲁,齐芳,老秦二秦兄弟,其他的士兵,亚钦,王三王五兄弟,章泰。
在成立戚肆探子队之后,他们已经不分将军与士兵,他们是平级,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探知的情报送回去。
老方拍桌,“好,明晚酉时行动!”
第540章 他们也出发了
六月十八日傍晚,十个人举着手里的粗碗,碗里装的是凉水,这几年他们没喝过茶水,没喝过一滴酒。
茶叶在这边城是奢侈品,他们买不起。
浊酒倒是便宜的,但是他们一滴不敢沾,一滴不敢啊,唯恐一时贪杯,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们唯一一次买酒,是得知宋元帅和六位少将军牺牲的时候,他们买了酒倒在了地上,祭奠他们的元帅,那晚,他们闷在被子里流了一个晚上的泪水。
但也只给他们一晚悲伤的时间,第二日他们依旧要擦干眼泪继续走刀山火海,因为南疆还没有收复。
后来,南疆收复,维克多带着兵马退回来镇守于此,他们没办法再朝南疆送消息了,出入边境也变得十分艰难。
以前送情报,都是混入护送粮食和商物的队伍,前往西蒙,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也没办法混出去。
所以收复南疆之后的这段日子,他们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混出去,东奔西跑,结果老张失手被擒。
老张被擒之后,估计经受了严刑拷打,但最终没有供出他们,否则沙国士兵早就找来了。
老张铁骨铮铮,宁死不屈,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