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望已经是三度娶亲,但娶王清如和之前两次的心境都不一样。
娶宋惜惜的时候,他是满心欢喜的,他觉得玉儿似的人能成为他的妻子,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所以成亲那日即便是接了要出征的旨意,他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但高兴,也更不舍,掀开红盖头,看到身穿嫁衣美艳绝伦的宋惜惜,他的心都要化开了。
他当时的承诺是真的,他说绝不会辜负她。
可惜,他错过了宋惜惜。
之后娶易昉,他觉得自己娶到真正所爱的人,他和易昉是心灵的契合,纵然因为易昉曾经送来过一封信让他扣起宋惜惜的一半嫁妆,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有影响他对和易昉未来的期待。
而这一次,他是被安排娶王清如的。
他和王清如见过一面,她年纪虽然稍长些,但长得要比易昉好看,只是和宋惜惜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最重要的是,他和王清如没有任何的感情,即便是看她的时候,心里也毫无波澜。
而且,上一次娶易昉算是掏空了家底,而这次娶王清如,则是把皇上赐的百两黄金都花完了,却依旧给不了她一个体面的婚礼。
也好在,平西伯府虽说渐渐走向衰败,但始终家底丰厚,加上大舅子王彪也成为了北冥军的主将,一时人人吹捧,他那边办的会比将军府热闹许多。
而偏生,他们的婚事和北冥王与宋惜惜的撞期了。
这就导致很多官员如果想两边讨好,就得跑两场。
这也是全因着平西伯王彪的面子,不是因他战北望。
因此他心里头始终有一股子挫败感,这挫败感很强烈,强烈到他甚至产生过悔婚的念头。
他一时不知意义何在。
尤其易昉的情绪也需要好好安抚,不然的话,到明日大婚之时她闹起来,场面就不好控制,他也会成为京中笑柄。
所以,他来到易昉的屋中,易昉静静地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像极了当初他要和宋惜惜说皇上赐婚时的模样。
只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宋惜惜的神色始终是平静的,唯一有过的一点便是讥讽。
而易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他坐在易昉的对面,努力平静自己,想和她好好说说。
“我知道你委屈,我当初承诺过你的,并没有做到,但丞相夫人婉转说过,这门亲事是皇上钦定的,只是曾赐婚你我,不可再赐婚我与她,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不可能违抗。”
易昉抬起头,眼底嘲讽,“你当初求娶我,回来是否也这样跟宋惜惜说?”
他摇头,“不,当时我直言,我所爱之人是你。”
她脸上有突兀的笑,因着没有带面纱,这笑容与她的伤疤映照得无比阴沉诡冷,“那如今呢?你所爱之人是谁?”
战北望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321章 她输了
易昉仿佛是心里有数,却始终意难平,不甘心,“你当初爱我,是否只是头脑一热?”
战北望依旧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当时对易昉动心是真的,但是否头脑一热,他真的说不清楚。
因为娶了她,宋惜惜和离出门之后,他心里隐隐后悔,他记得当时冲宋世安说,希望她宋惜惜不要后悔,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一刻他后悔了。
但那时他不爱易昉吗?肯定是有的。
只是一个男人心里就容不下两个女人吗?
多少男人三妻四妾,宋惜惜容不下,他或许是因违背承诺而恼羞成怒,反正宋夫人已经死了,他这承诺就算不遵守,也不需要跟宋家交代。
或许当时觉得自己拿捏了宋惜惜。
孤女一人无娘家可依,更不知她武功如此厉害,甚至比他和易昉不知高出多少。
更无法想象她单枪匹马便上了战场,无比英勇屡立战功。
攻西蒙城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她有多勇敢决断,她在万千箭雨间,险象环生,却淡定从容,哪怕这是做出来的淡定,可也足以震慑敌人。
更震慑了他。
见他没有回答,易昉心里已是明明白白,惨然一笑,“报应,都是报应,可你我一同欺负宋惜惜,为何你没有遭到报应?你还再娶妻,娶的还是伯侯府的女儿,攀上王家,你从此官途再无阻滞了。”
战北望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满脸的不耐,“男女之事,怎有报应?我是辜负了宋惜惜,却没伤她分毫,如果硬要说报应,那么你的报应来自何处,你不知道吗?你不记得鹿奔儿城发生的事?你不知鹿奔儿城与宋家惨遭灭门有何关联吗?你敢说出这报应二字,就不怕真正的报应来到吗?”
“我已经遭了报应,我麾下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我如今被开除了军籍,只能窝在这一方天地,还要受你正妻的管束。”
她猛地抬头,眸色冷厉,“但战北望我告诉你,我说过最恨内宅手段,我不惹她,但她若敢来惹我,我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战北望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已经预想到未来的内宅不会清净,“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恪守本分便是,有什么惹不惹的?”
“话我撂在这里了,横竖你与我是陛下赐婚,此生大概也是要捆绑在一起,如果你管不好她,就休怪我无情。”
战北望看着她眼底的怨怼,心里很是厌烦,“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易昉盯着他的背影,抬起着头颅忍着泪水,死死地不让泪水落下。
她不能哭,不能难过,不能让任何人看扁,更不能让宋惜惜看了笑话。
她去文熙居看过,里头的家具全部换掉了,自然也是要换掉的,宋惜惜和离的时候把里头大部分的东西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