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见不着宋惜惜,但是这样规模盛大的赔罪,引起了很多百姓的围观。
因为陈福就在府门口接受他们的道歉和赔偿,他们每个人嘴里都说着不应该贪图那点银子抹黑宋姑娘。
有百姓起哄,“给你们银子的人是不是嘉仪郡主啊?”
“是嘉仪郡主还是大长公主?”
“哎呀兄弟可不敢胡说啊,得罪大长公主你是想死吗?”
“说的就是事实啊,听闻大长公主寿宴上,宋姑娘还给她送了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被诬陷是赝品,当场撕了呢。”
“撕掉了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天啊,大长公主不是最爱诗画吗?沈青禾先生的画可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
“撕碎了之后扔哪里了?告诉一声我去捡呗。”
“听闻是嘉仪郡主撕的,嘉仪郡主是平阳侯夫人,她连沈青禾先生的真迹都分辨不出来啊?”
“平阳侯府大概也是冲着她郡主的身份才去求娶的吧?真是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平阳侯府老夫人马车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阵仗,她在马车里听了好一会儿,气得两眼一抹黑。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当年侯府根本没打算求娶郡主,是嘉仪看上了她的儿子,大长公主便进宫去求先帝,先帝没直接赐婚,但私下留了侯爷在御书房里说起这门亲事,推托了几番,实在是推托不开,这才把她娶进门的。
她服下了一粒药,这才叫人去通报一声。
陈福瞧了一眼马车,有些诧异,便派人进屋去请梁嬷嬷出来迎接老夫人。
老夫人亲自前来的态度更加说明了嘉仪郡主绝非无辜的,不过百姓中也有人说平阳侯府作风磊落坦荡,敢作敢当的,只是摊上这么个儿媳妇,也是倒霉催。
一时百姓议论到平阳侯府的家事上,平阳侯老夫人纵然修养再好,心里对嘉仪也恼怒到了极点。
梁嬷嬷出来迎接老夫人进去,态度恭谨,言语有度,一路请进到了内院的花厅。
宋惜惜很快就出来了,面对平阳侯府的老夫人,她给足了面子,依礼拜见之后,上的茶点也是顶好的。
言语间温和谦逊,一副晚辈身份自居,对于嘉仪郡主抹黑她的事,宋惜惜更是含笑说:“这事小女浑没放在心上,老夫人也莫要介怀,再说此事也与平阳侯府无关,倒是劳您这么来一趟,小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第231章 这本是你们宋家的镯子
平阳侯老夫人看着她坦荡明澈的眸子,知道她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并未把此事怪罪于平阳侯府的头上。
她放了心。
撇除一切,平阳侯府不想无端树敌,尤其不管是北冥王还是宋国公府,她都不愿意以他们为敌。
至少从他们立下的军功来看,他们都是值得敬重之人,平阳侯府理当结交这样的人,而不是和他们生了不和有了芥蒂。
老夫人叹气,“宋姑娘明白事理,但老身实是愧疚啊,这件事情若非监正出来澄清,只怕姑娘日后便要背负不孝的骂名一辈子,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近乎毁灭的打击啊。”
宋惜惜却微微地摇头,“老夫人,这于小女而言,实在算不得是什么打击,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
这还算不得什么?
老夫人愕然地看着宋惜惜,以为她故意大方以云淡风轻的方式抹过,但看她神色波澜不惊,确实像是不在意的。
再一深思,老夫人便明白了,明白她为何说算不得什么。
她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与这些闲言碎语相比,确实是算得了什么呢?
父兄阵亡,满门惨死,老夫人纵然与宋惜惜无亲无故,但想到那些再看着眼前这个坚强明媚的少女,她也不禁心疼起来。
那一段日子对她而言,定然是十分艰难,就纵是这样,她还是没有从此消沉厌世,而是选择继承父兄遗志手持桃花枪上阵杀敌。
宋家精神,屹立不倒。
老夫人忽然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些和她来往,平阳侯府如今的晚辈,该向宋惜惜学习的。
她今日是备下了礼物来的,是一只联珠纹金手镯。
她命人把盒子打开,递呈给宋惜惜,而且还起身去要给宋惜惜戴上。
这手镯嵌了红蓝宝石,共有六颗,夺目璀璨,瞧着便甚是名贵,不是外头随便能买的,比起宫里的工艺也差不到哪里去。
宋惜惜连忙站起来推却,“不可,这太贵重了,万万不可的。”
“宋姑娘!”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神情十分郑重,“请你务必收下,这手镯原本也不该属于我,而是属于你们宋家的。”
宋惜惜一怔,“属于我们宋家的?老夫人何出此言?”
老夫人轻轻叹息,“说起来也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那是我与你母亲唯一的一次私下交集。”
听得与母亲有关,宋惜惜连忙请她坐下慢慢说。
老夫人坐了下来,把当年的在金京楼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当时我在金京楼订了这只手镯,给付了订金之后商议好三个月我来取的,但等我去取的时候,发现你母亲也在,而且她手里正捧着这只手镯,听得店家说你母亲已经给付了全部的银子,我当时很生气,当然只针对金京楼,因为这镯子是我预定的,他们不该卖给别人,而且说好的三个月,我也没有迟来。”
宋惜惜听得这话,觉得有些奇怪,金京楼是京城最大的金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尤其平阳侯府老夫人的身份摆在那呢,怎好拿她订的镯子卖给其他客人?
她道:“那这镯子是您的啊,金京楼不该把您订做手镯的卖给我母亲。”
第232章 刚刚好的嫁妆
平阳侯老夫人道:“你说得也没错,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天你母亲虽摸着镯子很不舍,但在我据理力争之下她也把镯子给我了,金京楼把银子退给她,这事到此为止按说也算是处理恰当。”
宋惜惜听得她这样说,知道肯定有后续,便也不发问,等着她说。
老夫人脸色有些赧然,“拿了镯子回府之后,老身才发现,老身订做的镯子是五颗宝石的,而这一只是六颗,明显不是老身订的那只,老身叫人到金京楼去一问,才知道负责给老身做手镯的那位金匠犯了事要跑路,把老身那只手镯也一并带走了,至于这一只确实是你母亲订做的,说是给你当嫁妆的,金京楼当时没说,是因为有其他客人在场,不便道明有金匠卷首饰跑路的原因,本打算第二天登门说清楚的,是老身先发现了不妥差人去问,才知道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