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多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到了许云按期归来的这天,天还没亮,乙三便将祁爱白的房门拍得砰砰响,恨不得一脚踹进去,将祁爱白卷在被子里直接带走。

祁爱白揉着眼睛打开门,见他已经打点好了行装,一时无语,“师兄他们得下午才到。”

“从这里到玄剑宗,至少三个时辰。”乙三提醒。

“那也不用……”

“我可是为了陪你才答应去的!”乙三怒道,“你怎么能如此不上心!”

“……”

直到被乙三套好衣服塞进马车里,祁爱白还在昏昏欲睡。

乙三坐在他身旁,却是一刻也不停歇。不是撩开帘子看窗外,就是在清点所带的行装,间或用手在座位上略显烦躁地轻敲两下,然后再度撩开帘子看窗外。

祁爱白问,“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因为待会就要见到许大侠了!”乙三眼都不眨地答道,“江湖上谁不知道当年许掌门的赫赫威名?我也是早就对他心驰神往啊,想不到现在竟然能有这种机会,当然激动!”

祁爱白点了点头,深信不疑。

他们到达玄剑宗时,刚过正午,许云和肖灵果然还不见人影。

祁爱白先是带着乙三到自己的住处休息,然后又出门去找了沈知秋。

他前脚刚走,乙三就坐不住了,后脚便跟着出了门,在玄剑宗内走动起来。

玄剑宗内其他人见他是个生面孔,猜他是个客人,对他很是推F渲幸恍┬〉茏又浪瞧畎状吹模簿拖缘酶嚷缫恍

乙三趁机打听起将要返回宗门的肖灵与许云两人来。

结果差强人意。不知为何,玄剑宗人对于肖灵总是遮遮掩掩、含糊不清,个个都表示和他不熟,好半晌也没打听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甚至在提到肖灵时,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永远混合着尴尬、向往以及难言的恐惧。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乙三着实分析不出来。

既然如此,乙三只好着重打听起许云来。反正此人在中原的名望地位都不低,多了解一些也不虚此行。

还好玄剑宗弟子对许云大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他们的所说的大抵就是以下这些:许掌门英明神武、许掌门玉树临风、许掌门威武霸气、许掌门菩萨心肠、许掌门笑起来让人心动、许掌门不笑更让人心动、许掌门除去偶尔行事令人费解之外完全是完美的化身、许掌门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就算许掌门已经不是掌门了他也永远都是玄剑宗的掌门、我想做许掌门的狗、为什么许掌门看上的不是我!

乙三:……

狂热崇拜者真是太可怕了!乙三不禁掩面而叹。

他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群仍在激烈竞相表白着的狂热分子,抹了把虚汗,挑了另一条道随意走去。

片刻之后,他忽然感到有一道不怀善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乙三抬眼一望,却是对面走来一个熟人。

“陈少侠。”乙三微笑。

陈显冷眼瞅着他,满脸厌恶地哼了一声,“你又来我们宗门干什么?见到你真是晦气。”说罢便打算绕道。

“陈少侠请慢。”乙三想着或许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有用的消息,便拦了上去,“我也是听祁兄说今日许大侠要回来,所以陪他过来罢了。”

听到这话,陈显的动作明显缓了一缓。乙三瞧见他握剑的手轻抖了一下,顿觉有戏,继续道,“来了这里才知道,许大侠在玄剑宗内的人望竟然如此之高。难怪江湖上都说许大侠宅心仁厚,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自然,谁让许师兄人品武艺都那么好?”陈显流露出满脸自豪,仿佛对方正在拍的是自己的马屁。

乙三笑了一笑,“可惜我对许大侠的了解还太浅薄,不知陈少侠能否仔细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可没那个空闲。”陈显摆了摆手,满脸不耐,“我还得赶在许师兄回来之前将这套剑法再好好完善一下。”

“完善剑法?”

“对,我自创的剑法!”陈显握拳,“这次我一定要得到许师兄的称赞!”

“……”

乙三扶额:原来这也是个狂热分子。

然而相比另外那群狂热分子,他宁愿继续应对陈显,毕竟他对陈显比较熟,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口风不紧。

于是乙三又堆起满脸笑容,“不知是何种剑法?在下虽然不才,也曾观摩过各家武学,或许能为陈少侠参详参详。”

“你?”陈显不信任地瞅着他。

“既然陈少侠不需要,我就不叨扰了。”乙三说完,便打算擦身而过。

“哎!等等!”陈显连忙伸手揪住他道,“看在祁师兄对你信任有加的份上,让你见识一下也不是不行!”

乙三微微一笑,摆了个“请”的手势。

陈显寻了个空地,拔出剑来,深吸口气,便开始舞动剑招。

乙三一看便知,之前陈显说这是自创剑法,是在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套剑法依旧是根植于玄剑宗的剑法,只是根据自身情况略作了些改动。就算只是如此,修改剑法也不是件易事,以陈显的年纪更是难上加难。不谈威力的大小,单就基本的运作之处,这套剑招也是问题重重。

当然,依陈显的底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天赋上佳,前途无可限量了。

陈显停下来,吸了口气,略显紧张地问,“如何?”

乙三先是微笑着表示了赞叹,而后又稍稍提了一下自己刚刚所感受到的滞涩之处。

等这番话说完,陈显看他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