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丰收起了脸上的憨态，“你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程英从贵妃榻上坐起来，两腿交叠，将手里的三国演义搁置一边。

“刘助理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不经过集团人力资源，自己头一回找猎头，一下就撞大运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只‘招’了你一个人。”

张海丰不置可否。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她问的直截了当。

“怎么，你想将我当吕伯奢一般，杀上一回。”张海丰细长的眼睛不笑的时候，锐气十足，眼下却带了杀意，那是捕捉猎物时的神情。

“哈哈，放轻松，你高看我了，杀人我不敢，我亦不是曹操，可也不想做姜维邓艾。”

暴风雨来临，窗外顷刻一是狂风骤雨，惊雷闪电很是应景。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窗上，好在书房视野不算太昏暗。

“张海丰，想必这也不是你的本命吧。”

“我姓林，林丰丰，本名。”

程英笑了，都能惊动这么一尊大佛，看来自己现在也算一号人物了。

他原先的客气和平易近人都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阶级感。

“有眼不识泰山，失敬。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程董事长，想不想走一条康庄大道？” ? 他英俊脸扬起一丝笑，却又让人觉得所谓的征询，可选的答案只有一个。

0019 原形毕露

“林先生，谢谢您的抬爱，还是那句话，您高看我了，我若有这想法，一早压根就不会和明星谈恋爱。”

是嘛，这才是程英，那个看似乖巧温顺温柔的程英，不过是伪装，用来欺瞒他的假象。

“程董事长，小心驶得万年船，光靠小心也是不行，一朝行差踏错，可就什么都没了，您舍得下这么大的家业？所以还是不要站错队。”

“哦？如何才能不站错队，请您赐教？我洗耳恭听。”

“强强联合,没什么不好。”总算来了。

“林先生，难为您纡尊降贵，特意亲自南下走这一遭，您是不第一个，恐怕将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站队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愚笨，您或者说您背后的人为何选择这样一条路给我走，奈何我这人天生不爱站队，您说我鼠目寸光也罢，说我明哲保身亦可。所谓的家业也是国家给的，真没什么舍不下的，我天生也没什么政治敏感，不好拖您后腿。”

“现在局势动荡，大格局重新洗牌，你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家人考虑，寻一条后路，有所依托？”看似为她着想，却是在拿家人威胁。

“林先生，要想的话，十年前我就想了，也不必劳烦您今日费一番口舌，我偏安一隅，就想做个闲散人，最坏最坏，重新回到孑然一身，我的家人和我想法也是一样的，”

无视张海丰的嗤之以鼻，程英继续说，“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对很多人来说梦寐以求，与我程英，无非过眼云烟，我对我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既然能创建一个集团，亦可以把它全捐了。”我敢破釜沉舟，问题是你敢吗？

张海丰咬着后槽牙，努力地克制着，良久，他起身叹了一口浊气，

“好，程英，好，你有胆识，我要走了，这些天一直没见着，原想着打算找你告别，一直没机会。今日不请自来，原本是不会这般早同你说这些，因为时机尚不成熟。”

他趋近她，貌似深情款款，下一秒就原形毕露。

“但架不住你太聪明了，程英，真他妈有你的，但愿你不光只会说狠话。你的想法我了解了，我今天就可以很明确的答复，”他栖身压过来，捏住程英的下巴，狠狠地威胁。“你想都不要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先生，在下奉陪，恕不远送。”甩开他的手，看着他傲慢得大跨步离去，程英将案几上的茶杯扬了出去，任茶杯摔个粉碎，管他听不听得见。

“小张，这是要走了吗？ ? 咦……怎么不理人，程英，这是……？”

“何姨，冰箱里的蛋糕，你若喜欢吃就都拿走，不喜欢就扔了。” ? 程英关上书房的门，已是疲惫不堪。

刀架脖子上了，被人觊觎，今后还会有太平日子吗？

0020 信心

次日，程英一早去了集团，刘助理开车。

“孙师傅的的事，办得如何了？” ? 接过刘助理递来的报纸，程英随口问道。

“顺利进行，董事长放心。”

“刘助理，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坐。”

“是，董事长。” ? 刘助理神色忐忑，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

他看着程英，她神色一如既往，张海丰不知所踪，她也不曾提及，心里已了然。

“刘助理，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程英喝一口茶，静静看着他。

刘助理从原先的忐忑，到后来的心如死灰，嗫喏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不曾说，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流下眼泪，让人看着着实……

程英抽一张纸巾递过去，刘助理谢过擦拭眼泪，“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最近他主动找上我的，并不是……”

程英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解释，理由是什么，原因是什么还重要吗？

“孙师傅的事，真是他咎由自取？”

“是的，这个并不是设计，孙师傅也并未……联手……”刘助理越说越心虚。

“小刘，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和集团有亏待你吗？”

刘助理泣不成声，他悔恨莫及，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程英默了好久，开口，“我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子了，说说吧，接下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