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终于一扫阴霾换了笑颜,就在这时候,魏芙有了身孕。
最初是魏芙开始反酸呕吐,她身边的妈妈心里有数,便赶紧去请示大太太,大太太叫了大夫过来把脉,一看,果然是有孕了。
于是大太太就问魏芙,是谁的。
答案出乎意料,魏芙低着头,别扭地承认,是聂文远的。
饶是大太太,也好一阵无语,将宋胭叫来一起商议,看接下来怎么办。
宋胭想起魏芙因为时疫,在山上别院待了很久,而那天她随国公爷一同下来时,见到聂文远也在山上。
便是那时候吧……反正两人是夫妻,在山上偶遇,那儿又是山清水秀,远离京城俗事,两人许久未见,就那么同宿了。多年夫妻不曾有孕,一朝偷偷摸摸幽会,倒有了。
宋胭问:“是上回在山上?”
魏芙点头。
宋胭却疑惑:“那你们后来为什么没说和呢?他没说接你回去?”
魏芙道:“他在山上留了几天,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后来我们就吵架了,他就气回去了。”
事已至此,只能再让他们和好,宋胭对婆婆道:“要不然,先告诉聂家这消息,看他们的反应?”
大太太觉得有些丢人:“除了这样,又还能怎样?”说着看向魏芙:“你这孩子,一天天的……”
魏芙这会儿乖得似鹌鹑,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她不和聂文远吵,就从山上下来,聂文远回去和家人商议一通,再来将她接回去,那一切皆大欢喜,偏偏他们又吵了,聂文远回去了,她这会儿又怀孕。
这整整一年时间,她可都没待在聂家,孩子还是在外面来的,万一聂家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这事便又难办。
这难办的事,自然是宋胭去办。
这次魏芙有了身孕,国公府这边是为着求和而去的,先让魏芙身边丫鬟去见了聂文远,告知聂文远这消息,然后是宋胭亲自去拜访聂家夫人,问聂家夫人意思。
聂夫人大概也是愿意讲和的,儿媳有孕了,国公府又先示好,他们家真和郑国公府拆伙了,可找不到什么再好的人家。她便对宋胭热情款待,百般夸赞,道小两口吵架,让魏芙在娘家叨扰这么久,实在愧疚,明日就携礼去接魏芙回来。
第二天,不只聂文远,聂文远的大嫂也携重礼亲自过来了,国公府备了酒宴,双方相谈甚欢,除了聂文远有些怵宋胭,两家算得上亲热。
于是当天魏芙就跟着聂文远回去了,结束了待在娘家的日子。
第 104 章
半年后, 魏徐两家办纳征礼,徐家送聘礼来魏家,两家宴请宾客, 算作订婚宴。
魏曦名义上是魏祁嫡长女,又是嫁与徐家, 这订婚宴便尤其盛大, 徐家也与魏家一样重视, 据说是徐老夫人亲自开箱办的聘礼, 送了好几车,魏祁如今已是辅政大臣, 兵部改革如火如荼,国公府这一日宾客如云,花天锦地。
宋胭是嫁女儿的岳母, 又是主母, 一早便在后院迎客, 今日许多客人都从府边客道直接通往花园,魏祁与二老爷三老爷他们接待男客,她与二太太她们一起接待女客, 某一刻才与魏祁同僚的夫人寒暄着, 不期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魏祁的字“弘毓”, 一抬眼, 赫然看见哥哥站在眼前。
没有坐四轮车,没有拄拐,穿一身月白色圆领袍,玉冠束发, 竹青色斗篷,就那样站着, 挺得笔直,光风霁月,玉树临风,似乎多年前那个恣意的少年。
她犹如在梦中,突然就湿了眼眶,连忙低下头去眨着眼睛。
唐秀莹就站宋然身旁,抱着差不多要九个月的小欢喜,看见宋胭,过来唤她道:“妹妹。”说着朝欢喜道:“快叫姑姑。”
欢喜倒真开口道:“嘟嘟”
宋胭又想应,又止不住眼里的泪,这时宋然一步步走来,朝她道:“胭胭。”
他走起来,若仔细盯着,还是能看出一些脚步上的高低,但这是他除了上衙门应卯,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宋胭哭着道:“哥哥能走了,怎么没和我说?”
宋然轻轻一笑:“你嫂嫂是想和你说的,还说接你去玩,我特地没让,想来吓你一跳。”
宋胭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多少年,哥哥都是沉默寡言,现在竟又开始开玩笑了。
唐秀莹在一旁数落道:“你看你,好端端的,还让妹妹给哭
铱驊
了,人家今天可忙呢!”
周围许多宾客,宋然却没管,上前两步,扶着宋胭肩道:“好了,别哭了,我好了,以后不必再为我担心了,过几天若有空,去家里坐坐。”
“嗯。”宋胭一边拭泪,一边点头,好半天,见后面又有宾客过来,才止了泪水道:“好了,你们快去宴厅里休息,让夏桑带你们去。”
宋然与唐秀莹离开了,宋胭继续迎宾,虽红着眼,脸上的笑却越发灿烂起来。
国公府有间极大的宴厅,这宴厅足能容纳数百人,今日却仍显得拥挤,甚至还有几桌不在宴厅,放到了对面的另一间花厅内。
时值冬月,但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花厅四面窗都开着,从这边正好能将里面看得真切。
唐秀莹并非第一次到国公府赴宴,但还是有些拘谨,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别的桌,这宴桌上就她自己一个,一会儿有些担心别人觉得她是商户出身,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主人家的嫂嫂,这是极亲的关系,她并不比别人差。
因为宾客多,宴厅偏挤,她后边便坐着另一桌的人,隔着很近的距离。
她听见后面两位夫人在议论花厅里的人:“那个穿月白衣服的,是哪家的公子?这般风采,之前倒是没见过。”
“哪个?那个?呀,还真是呢,以前怎么没见到,不知婚配了没有。”
唐秀莹闻言也往那边看,她想起丈夫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月白色衣服,还是她给挑的,也知道宋然作为外家舅舅,也被请去了花厅上座,便疑心她们说的就是宋然。
一回头,一眼就看见他,又发现整个花厅就只有他一人穿着月白色衣服。
所以……她们真是在说他?
“回头我去打听打听,我娘家有个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她娘亲托付了我好几次,让我给物色个好的,我看这位就不错,若是没婚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