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口头再舌绽莲花，做不到，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承诺只有做到才有用，否则就是画饼，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画饼画得完美却做不到的人，他把这些习惯贯彻在了个人的行事准则里，面对是导师状态的傅书来一直是如此。

“磁悬浮人工心脏移植、新生儿心脏手术、主动脉夹层全弓置换、不停跳搭桥、David手术、改良Morrow手术、所有瓣膜修复置换手术，自体移植，全胸腹主动脉置换术，主动脉夹层动脉瘤手术……几乎都是成人心脏外科手术最困难的部分。他们说你的手术成功率很高，很多疑难杂症经你手都能成功，我也会羡慕，也会羡慕你那么年轻就能站在全国心脏外科峰会主讲人的高台上，也更惋惜那个曾经前途一片光明的心外科圣手。”

“你把之前存档录像带的账号给我以后，我在医院里，只要有时间就会打开去看，熟悉到了记得你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你的小习惯都快烂熟于心了。”

陆寄云顿了一下，低下头郑重地看着傅书来，看着他迷蒙带泪的眼眸，轻轻吻了一下：“你选择回来手术教学，选择面对那些曾经的创伤，我选择走你的路，完成你没有完成的手术，去攀登这座高峰。不是我代替你去看，而是我们要一起去看。我坦白自己热衷名利，我野心很大，人类心脏外科阶段性的顶峰，一定要有你我的名字。”

陆寄云觉得自己大概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他不知道自己原来废话还能这么多，他只是很想给傅书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是代替，而是必须一起，心外需要团队合作，需要手术组，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寄云……”

傅书来说不出话来，该说的都已经被对方说尽了，这一年来他也看在眼里，对青年跨越式的进步自豪而满足。

“我爱你，我的意思是，我爱你，就像我爱这颗心一样。”

他们都是心外的大夫，心脏对他们的意义就是重于泰山，这句誓言和承诺胜过所有花言巧语和海誓山盟，因为他在拿人生和未来做比。

“我也爱你，就像我……爱我的职业和手术台一样。”傅书来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轻轻啄吻了一下爱人的唇瓣，从他怀中下来，仰头看向跟着自己一起站起来的人。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做比喻，或许只有拿本职，他们的热爱来做比喻是最合适的，他曾经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在了拿一方手术室里，外科医生的追求有时候很简单，只有做手术和救人。

他这辈子的爱意，从前给了热爱的职业，那是他一生的所有，是他面对终年缠身性瘾的的心理支柱，是他原本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现在多了一个人，拿热爱来做比，因为寄云已经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回家吧，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相信我。”

这是最后一次，他们已经说开了，他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该发泄的也都发泄过了，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书来没事就好，请相信我的承诺和能力。”

陆寄云握紧他的手，又整理了一下他略微凌乱汗湿的头发，结束了有关今天这场手术的一切话题，傅书来眸底的泪意早已褪去，他比之前更坚定，也更勇敢，那么他们所做的努力，就都是值得的。

人生再难，他也要陪着自己的爱人一起走下去。

46你……生理期来了我仔细考虑过了，马上预约结扎手术

从医院回来傅书来面色就一直很苍白，陆寄云看着他状态实在不太好，就让人坐在沙发里休息，自己进厨房做饭。

没想到出来叫人来吃饭，却看到爱人捂着小腹蜷缩成了一团，清俊的面容上满是痛苦，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唇瓣微微泛白，紧咬着下唇，看起来似乎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书来？”

陆寄云连忙把人抱到了怀里，伸出手背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冰凉，怀中人抬起头来看他，眸中盈满了水意，苍白又疲惫的神色里满是痛楚，捂着小腹一脸的不知所措。

“痛……寄云，我好像……”

他只觉得小腹处坠的生疼，内里像是有搅碎机一样，子宫内壁似乎都要被撕碎了一般，五脏六腑都承受到了牵涉痛，小腹冷得跟冰块一样。

今天站了一天，本来就腰酸背痛的，他没想那么多，小腹隐痛也只当是久站和受凉造成的后遗症，没想到回来愈发疼了起来。

其实这个疼痛位置，他也预料到了会是什么，刚才吃了止痛片，还没起效果，现在肚子倒是愈发疼起来了。

“让我看看，先别动。”

陆寄云皱着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也顾不上那么多，轻轻掀开傅书来的衣服，伸出手摸了摸位置。

“这里？你确定吗？下腹正中间，书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疼是什么意思吧？”

陆寄云把掌心放在他一片冰凉的小腹上，看着这个疼痛位置，心中其实已经有判断了。

傅书来脸色苍白，再参考一下他今天站了很久，又受过凉，现在这个症状，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痛经。

他……来生理期了？傅书来今年都二十九岁了，之前在一起的这一年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症状，他是知道有些双性人会来月经，可是傅书来之前从未有过。

虽然傅书来有两套完整的器官，但是他以为爱人是不能生育的。

毕竟已经错过青春期了，虽然他不知道爱人在之前的十几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性瘾，很多事情他们之间并没有说清楚，傅书来从来不主动提及，他也没有问过。

感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有勇气真正问一问关于傅书来的过去

“寄云……我知道，我刚才吃药了。”

傅书来仰起头看他，眸中水意盈盈，连着眼眶都一起红了，泛白干裂的唇瓣哆嗦着，身体在青年火热的怀中轻轻颤抖，他脑中还是空白的，其实也没想到，只是凭借本能得出了结论。

“我抱你去卫生间看看，我的判断应该没有错。”

陆寄云只相信确切的医学诊断，他需要看一看，才能下结论。

说着，打横抱起傅书来就往卫生间走，怀中的身体很瘦弱，抱起来轻飘飘的，陆寄云只觉得像是抱了一片柔软的云在怀里一般，心中愈发酸胀心疼。

“没有？没有，怎么能没有……我再瞧瞧……”

陆寄云脱下他的裤子，仔细瞧了一眼，低声呢喃了几句，声音稍微有些抖，甚至想要拨开那两片柔软光滑的阴唇查看，被傅书来轻轻握住了手腕。

“你关心则乱了，寄云，我确定，只是现在……我的身体状况暂时还达不到像正常人一样，你冷静一下。”

傅书来轻叹了一声，伸手搂住了青年的腰，微微仰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还在颤抖，小腹的牵涉痛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陆寄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蹲下身来，用掌心帮他暖了暖肚子，开始帮他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