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还苦中作乐地从小锅里盛了?碗梨汁,放到他面前:“来,泊郎,喝点冰糖雪梨……”
她目光瞥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开?玩笑道:“……泊郎,我们出行在?外这么多日,你可注意到前面那辆马车没有,那家有个女儿,我瞧着你练剑的时候,她一直挑帘看你,前两天还让仆人送了?果子来,说是给郎君吃……”
她不由?的拿着帕子捂嘴笑了?一声。
玩笑道:“我听说那家人也去丰阳,这次回老家就不走了?,在?那边置办产业,若那家女儿真看上你了?,泊郎,不如,你就留在?丰阳吧……”
她确实是开?玩笑说的,也想?着若真如此,也算有个本地人姻亲靠山,那在?丰阳落脚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可以?住上一年半载看看情况再说。
只是一年半载魔宗的弟子陆续都来人界地段,又不太敢赌,她也不知?丰阳有没有被魔宗迫害过?。
她只不过?随口一说,程简泊在?听到话时,手一抖,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他手捏着筷子,目光又像以?前一样幽暗地眼?神突然盯着她,停了?半天才哑着嗓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你了??”
一切就像按下暂停键一样。
一动不动在?那里等她一个答案。
用这种眼?神看人的那种感觉,仿佛有光亮在?眼?前一点点消失,熄灭,本来微笑的何雪樱看着心里一跳。
她反应极快,赶紧救火地将吃的挟到他碗里,手包着他拿筷子的手,推他让他吃饭,她道:“哎呀!说什么呢?哪有不让你跟着了??你看看你,开?不得玩笑!好好好,这次是我说错了?,我们一起从江县出来,定居的时候,四个人也一个都不能少,以?后也一直一起,我们是一家人,好不好,咱也不入赘,咱将来自立门户,吃饭吧!一会凉了?不好吃,吃完还得上路呢,不是,吃完还要赶路呢。”紧张地嘴都瓢了?。
可哪怕何雪樱认错了?,程简泊眼?神还是幽暗沉默着,他不吃,他拿着筷子看了?她许久。
仿佛识破她越到目的地,越想?要抛弃他的意图。
这时候的何雪樱恨不得打自己一下嘴巴,刚才多那一下嘴干什么?惹他干什么!这魔头本来就敏.感,小时就没家,最?忌讳的就是换地方。
唉,少年明郎如松,身姿如竹,看似最?容易说话,实际上又执又拗,那双眼?睛暗沉沉地看着你,看得何雪樱眼?皮子一跳一跳。
这个少年别看平日百依百顺,真要闹起脾气来,简直比何文还难哄,何文不听话她还能追着打,这魔头是打不得也骂不得,何雪樱只能扭身,轻轻碰了?碰他,亲昵地低声哄他:“……我这不开?个玩笑吗?若离了?你,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不是,我们这姐弟三人,还不得被人给吃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
最?终在?何雪樱再三保证之下,才开?始慢慢地吃着东西,可再也不复之前的喜悦了?。
他才十?三岁就这样难搞,何雪樱真想?象不到他长大的样子,虽然未黑化,但没有黑化,亦是折磨。
在?一旁吃饭的何文,看得嘴角都向下瘪瘪。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二姐哄他吃饭!小妹都不用人哄了?!
他记得二姐以?前拿这个姓程的没这么好啊,现在?倒是好多了?,比对他和何小姜还好……这厮吃饭二姐还给哄,他要敢让二姐哄哄他,二姐能从地上直接拣块石头,笑着对他说:“来,过?来!我来轰轰你!”
可恶啊!何文有心不想?二姐理?那姓程的,但姓程的现在?牛批了?,成了?武者,打他只要用一指手指,他白着眼?最?后只能瘪着嘴转个身,当看不见,眼?不看为静。
程简泊对她玩笑话中想?分开?的意思特别敏感,哪怕解释是玩笑,也不行,一下午赶着车的他,脸上仍化不开?的阴晦。
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马车在?余晖中继续前行,本以?为像往常一样天黑前到镇上找个落脚地休息,没想?到一个来月没出事,进了?徐家沟后出事了?。
一群灾民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将镖车和几辆马车围在?了?一起,七八十?号人,不,不应该说是灾民,应该是暴民了?,他们竟然让他们将女人和值钱的东西留下来,人滚蛋。
那这肯定不能留下啊,这是镖局的车马!
于是这群乱世?没规矩的人,拿着棍子和菜刀就不怕死地冲过?来。
程简泊冷着脸挡在?车前面,这些暴民没有武功,他连剑都没出,一个巴掌便将冲过?来的一人扇出了?八米远。
那个人打着旋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魔头之所?以?会成为魔头,便是骨子里天生有一股压抑之后的暴虐感。
这一举,惊呆了?周围的人。
反派魔头心尖宠15
这些暴民?想以人多取胜, 遇到路过这条路的小型商队,只?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同心协力, 不怕死地冲上去,总能吓得商队的人连连求饶,三?两个?武师再会武功也怕群殴。
这些灾民?都是其它地方逃难过来?的人,过来?后吃不饱喝不上, 便生起抢劫的主意, 竟然做起土匪做的事儿。
一开始只?抢食物, 慢慢的,不但开始抢货, 抢钱,还要抢女人!
对付这种人, 程简泊毫无?留情, 没有半点慈悲之心,他仿佛天生为杀人而生,学?武三?年,杀该杀的人!对方的血飞溅而起, 他心里却兴不起一丝愧疚, 何况他心中正郁郁寡欢, 无?处排解,偏来?了一群人要打?他。
若平时,他或许会保守地护在车前,护住车里的何雪樱, 不会如此意气行事。
但现在他心中不爽, 心里憋气,一股怒意便使他由守转攻。
直接扇飞一人, 扇飞后,又有几个?不长眼的暴民?装作凶恶的样子,举着菜刀朝他冲上来?,程简泊毫不客气地将这些日子一直练的梅花剑术用在了他们身上。
只?见他双指一并,腰间的剑“唰”地一下,白光一闪,剑已?出鞘,这是梅花剑术里的出剑式!一招下去,那些不会武功的暴民?只?觉得眼前一花,握着菜刀的手就掉了下来?。
十几个?人,瞬间没有了手,没有了胳膊,甚至没有了头!
下一秒,十几人鲜血喷涌出来?,发出惨叫,大声惨叫,七八十人立即倒地十分之一,血喷了后面人一头一脸,这一阵热血浇淋,冲上来?的难民?,全部停住了。
就连围在货物车马前对抗暴民?的几个?镖师都呆住了。
七八十人,瞬间只?剩下五十多人,这些暴民?以为抢过几次路过此地的小商贩,就觉得自己?能靠人数众多靠抢混碗饭吃,一开始他们就尝到了甜头,后来?自然吃完了又抢,抢了一次,抢两次,再抢三?次,可?总一天,会遇到教他们做人的人!
程简泊一剑一十三?人,剑回到了他手中,剑尖垂下,他展臂指着地面,面色冷酷望着这些人。
因动作太快,太血腥,太暴力。
他仿佛站在血的中间。
周围暴民?见此景象,没有一个?人敢向他靠近,更没有人敢去抢他身后马车。
他的剑,不断有血顺着剑身滴下去,那是十三?暴民?的血,有手腕血,手臂血,人头血!鲜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