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史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双手托起奏折,说道:
“臣要参当朝宁国公,贪污渎职罔顾法纪,欺男霸女强占田地在先,谋害孝仁皇后性命在后。请陛下明鉴!”
听见孝仁皇后四个字,夏恂脸色骤然一变,宁国公见状连忙出列驳斥道:“陛下,老臣忠于陛下,愿为燕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没有做过此等恶事啊陛下。”他转身又对赵御史厉声道:“赵御史,老夫敬你为人刚正,但你今日为何污蔑于我,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他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直挺挺的站在殿前。
夏恂微眯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宁志勇这才发现自己殿前失仪,连忙跪下道:“老臣鲁莽一时气愤忘形,请陛下恕罪。”
夏恂勾起唇角,半真半假的说道:“没关系,宁国公是前朝老臣更是当朝重臣,此事朕自然要给你一个说法。赵御史,宁国公身份非比寻常,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赵御史答道:“证据臣已交给大理寺。”
“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去查,此事关乎孝仁皇后,宁国公放心,朕定不会让任何人栽赃于你。”夏恂郑重地说道。
宁志勇刚要谢恩,又听到:
“此事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豆大的汗珠从宁志勇额间滚落,他叩首谢恩道:“谢陛下明察。”起身的瞬间与他并行的严攀看到他眼中未收起的一道凶光。
下朝时严攀欲离开,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叫住。
“严国公,陛下宣您御书房说话。”
严攀笑了笑,道:“那就请公公前面带路吧。”
小太监眼珠来回转,略过严攀颈侧的痕迹,严攀发觉之后自然的拢了拢衣领。
到了御书房小太监进去禀告,没一会儿又出来道:“严国公里面请。”
夏恂在里面等待已久,见严攀进来,便暧昧的扫了扫他的唇角道:“昨夜可还销魂?”
严攀低眉干咳了一声,而后爬上一丝红晕,更让夏恂确定昨夜真的有事发生。
“陛下所言臣下不知。”他嘴硬道。
夏恂沉下脸,厉声道:“大胆,你还不承认?昨日惠和入你府中至今未归,如今京中已传得沸沸扬扬,你会不知?”
严攀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臣冒犯惠和公主,实在是情难自禁。”
夏恂眼中划过得色,缓下语气道:“你不是说对她无意?”
严攀脸色更红,垂首道:“臣当时与惠和公主素未谋面。”
也就是说见面之后便钟情了?
夏恂沉吟一声说道:“朕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既然你与惠和两情相悦,那朕便择日为你们赐婚吧。”
“陛下……”严攀面上似有难色,夏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怎么,你不想对朕的义妹负责?”
严攀连忙道:“并非如此,只是臣姐新丧半年,又如赵御史所言,她或许还有冤屈,臣想等为她夺回公道之后再行娶妻。”
夏恂的眼神也暗下去,过了会儿他才道:“环儿平生唯一所爱之人,也是朕没有保护好她……此事朕会亲自督办,不会让她枉死。你就不必操心了,不过朕体谅你的心情,朕先下旨赐婚,待尘埃落定之日你可自行挑选日子,再做打算。”
如此是将严攀的退路全部封死,赐婚做了驸马,便可名正言顺的多了严攀实权。
不过严攀面上并无不悦之色,反而感恩戴德,道:“谢陛下恩典。”
夏恂扶起他来,又回到了那个和蔼姐夫的角色里面,“惠和在你府中?”
严攀羞赧道:“是,臣这就派人送她回宫。”
“不必了。”夏恂阻止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就当做是培养感情,让她暂住你府上吧。后日初三,你与她一起进宫,到时候朕会宴请群臣,届时为你们赐婚。”
“臣遵旨。”
醉春风(1V1)犹如故人归
犹如故人归
宴会前,夏恂正接受群臣朝见,他远远的就看见了严攀携着一个女子姗姗而来,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这二人极为般配。他有些得意起自己的眼光来。
但走得近了他便觉得这女子十分眼熟,说不出来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令人难以忽略的熟悉感!
严攀领着她走到他面前,那女子盈盈一拜,一双美目匆匆掠过他便垂下眼皮,恭敬道:“惠和见过皇兄,臣妹祝愿大眼朝国泰民安,康乐无忧。”
她不经意的抬眸,夏恂呼吸一滞,失神的喃喃道:
“环儿”
*
两日前。
赐婚?”徐环瞠目,她不可置信的问:“你答应了?”
严攀点了点头,徐环直勾勾的盯着他,见他神色严肃确定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她怒极反笑:“严攀,你什么意思,捉弄我?”她喊了他全名,应当是真恼了。
徐环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她沉下气,锐利的看着他说道:“而且宫里什么时候有了个惠和公主,我怎么不知道?”
严攀不疾不徐的说道:“是夏恂刚人下的义妹,听说是在宫外偶遇一见如故立刻认下的”
“义妹?”徐环了解夏恂如同了解自己,“他这妹妹是专门为了你认的吧。”她的语气确凿,是已经认定了的。
但她说对了,“没错,我查过了,这女子是从扬州寻来的雏妓。”
徐环蓦地睁大双眼,怒气冲冲道:“他竟想用这种女子配你?他安得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