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些零嘴,算不得爱吃。”她面若沉水。
“臣妾最近也爱吃酸食呢,太医说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不如淑妃也送些给我?”她含笑说道。
徐环不爱搭理她,沉默不做声,淑妃只好应声道:“承蒙贵妃娘娘不嫌弃,我稍后便派人送去。”
宁婉又道:“皇后娘娘又不曾有孕,这一点点零嘴就别跟臣妾争抢了吧。”
争抢?
徐环觉得好笑,自打夏恂来了她就跟找到了靠山的贵宾犬,这毛就没顺过。
但是被挑衅了,还被反咬一口他,她脸色自然不好看,夏恂见情况不对,便点了点宁婉的鼻子,轻声训斥道:“说什么争抢,一点零嘴而已,皇后之尊难道会与你计较?”
他幽深的双眸看向徐环,徐环冷笑一声,眼底冰凉,正要说话便听见廷下一阵喧哗。
席间位分最低的淑妃起身问道:“何事喧哗?”
有人回禀道:“镜湖中跳出一尾金色鲤鱼,竟有成人手臂长短,这样大的鲤鱼此前从未见过,现在湖边正聚集了众人争相观看。”
闻见宁婉欣喜的拉住夏恂的衣袖:“陛下,这是吉兆啊,这是上天在昭示我这一胎定能喜得麟儿,陛下,我们去也去湖边看看吧!”
夏恂笑着点头,回头问道:“皇后也一起去?”
皇上都去了,她怎能不去?
虽不情愿,徐环还是应道:“臣妾遵命。”
于是包括太监宫女在内的乌泱泱的人群朝镜湖边走去,为首的自然是徐环与夏恂,宁婉走在二人中间,身子就没离开过夏恂的手臂。
到了镜湖边,果然有一尾巨大的锦鲤畅游在水里,不少人往湖里抛洒吃食,它嘴贪,哪儿有食便往哪儿去,嘴巴一张一张,可爱极了。
宁婉喜不自禁,往前一步:“皇上你看,果然是祥……啊!!”
徐环隐约听见一阵珠玉落地之声,然后便听见宁婉尖叫道:“皇上救我!”她伸出手想去抓住夏恂,然而真正抓住的却是离她最近的徐环!
猛地被拉住,徐环心一惊,但她也曾习武,并没立刻被拉下去,她正要用力将宁婉拉回来,同时忍不住道:“别松手!”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后背竟然被推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推力彻底让她失去的重心,她向前倒去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撞进夏恂歉意的眼神中。
她的心一凛,但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她立刻摔在宁婉身上,正巧装在宁婉的肚子上,宁婉惨叫一声:“啊!!”
然后她与宁婉滚作一团,瞬间掉进了冰凉的镜湖之中。
此时夏恂方才惊慌的吼道:“快救人!若是皇后跟贵妃除了半天差池,朕拿你们是问!!”
醉春风(1V1)算计
算计
冰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徐环的手脚一齐在水里激烈的挣扎,但是不过瞬间想,水已经灌入口鼻,没有着力点,身体只能随着水流浮浮沉沉。
仅存的意识让她抱住自己的肚子,周遭开始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流碰撞的声音。
水面之外传来吵嚷的哭叫声,她的胳膊被人拉住,巨大的力量将她拖出水面,三四个人扶起她的身子,“来人,快传太医!”是浅书的声音。
徐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只是浑身乏力没有力气,也睁不开眼睛,她听见外面有人哭喊:“贵妃娘娘见红了!您醒醒啊贵妃娘娘……快来人啊!”
她骤惊,猛地吐出一大口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极微弱的一点声音:“孩子……我的孩子……”
忽然后背仿佛贴上一堵坚硬的墙,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柔夷,声音低沉且有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奇异力量,“孩子没事,阿姐放心吧。”
她费力也只能将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瞧见面前一个模糊的影子,“阿弟?”
严攀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嗯,是我来了。我这就送你回宫。”
她虚弱的应道:“好。”随后便晕倒在他怀里。
徐环身上火红的宫装已经湿成一团湿哒哒的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紧紧贴着,严攀先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她身上,然后将她徐环打横抱起,疾步快行,然后厉声喝道:“浅书,带路!”
“是。”浅书失魂落魄的应了一声,前去引路。
夏恂见他抱起徐环,皱了皱眉,却终究未出言阻拦。
他神色莫测的看向徐环离开的方向,心中喃喃道:环儿,对不起,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徐环醒来的时候浅书正在为香炉续香,这一室熟悉的馨香让她稍稍安定了些。
她首先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感觉到小腹处的隆起方才松了口气,喉中干渴,她虚弱的开口:“水……”
一杯半满的清水递到她的嘴边,她觉得躺着不方便,就支着胳膊坐起身来,一双手适时扶住她的后背,“阿姐,你醒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徐环眼睛蓦地睁大,一回头,坐在床边神色担忧的人可不就是严攀吗。
“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后宫,严攀一外臣无召见不得入内。
严攀的眼睛暗了暗,解释道:“群芳宴我也有一份拜帖,只不过来晚了些,不然绝不会让姐姐陷入这等危难的境地!”
“自有宫人会送我回宫,你何必亲自过来,陛下允了?”
“阿姐怀着身子,又突然落水昏迷不醒,我岂能不管?向来陛下也不会多加责怪,而且陛下如今大概正忙着伤心呢,没有功夫来怪罪我。”严攀一边说一边又给她喂了一口水。
徐环想起她被救出水时岸边的哭喊声,她皱眉道:“贵妃那边如何了?”
严攀的脸色不太好看:“不太好,救上来之后就流了不少血,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落水前夏恂看向她的那一眼,黑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的怜悯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