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1 / 1)

顾锦朝的长相实在是太让人惊艳。

陈玄青看着她,静静地站着很久。他卖给曦姐儿吃的糕点就放在炕桌上,刚才曦姐儿去喂她吃。夕阳之中的一切都有寂寥而失落的感觉。他却还是能感觉到心里的一丝异动。

再怎么愤怒,在怎么冷淡都掩饰不了的感觉……想接近她,柔和地对待她,和她好好地谈话的冲动。

“如果不是你说的……祖母怎么会知道我和周亦萱说了什么?”陈玄青说。

顾锦朝抬起头,叹息着说:“那是萱姐儿自己去说的,她犯傻而已。”

“就像你一样吗?”陈玄青突然问。

顾锦朝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什么和她一样。

“那我先走了……我误会您,也是事出有因。也许我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对不起,母亲。”

说完转身离开。

顾锦朝看着陈玄青离开,觉得他样子有些古怪。不过事情还是说清楚了好,她松了口气。

孙妈妈进来,跟顾锦朝商量晚膳的事。

采芙悄悄退出西次间,陈玄青走得很快,她小跑着才勉强赶上他。

“七少爷,奴婢有话和您说……”

陈玄青停下来,看到是顾锦朝身边的丫头,皱了皱眉,“什么事?”

采芙也觉得这样贸然拦住他不和礼数,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她犹豫了一下,才屈身说:“奴婢只有一句话……过往的事夫人已经放下了,夫人嫁到陈家是因为三老爷,没有别的原因。所以您也放下吧。”

“我没有放下吗?”他嘴角露出一丝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采芙苦笑:“奴婢不敢多嘴……先退下了。”

她很快退回去了,陈玄青手发抖,他握紧手克制住。

采芙看出来了……如果再这么下去,谁都能看出来。他自己也发现自己不正常,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平静了许多。

已经离木樨堂很远了,他看着远处秋风吹落的银杏叶静默。

其实他知道应该不是顾锦朝,如果顾锦朝真的想害他,那这件事肯定会闹得众人皆知。他一向看重自己的名声,平时恪守礼节,酒色不沾身。如果要摧毁一个人的自尊,不是从他最在意的地方开始最快吗?

但是这件事只有祖母和父亲知道。而且很快就被控制了。

……其实他就是想找一种情绪来压制自己,是什么都无所谓,恨她是最好的。

偏偏他心里明白,无论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陈玄青刚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情时,觉得很恐惧。他从小就不做出格的事,更不允许自己的思想处什么问题,几个堂兄开始和他说女人的时候,他觉得这些事太污秽,从来不屑同流合污。想不到现在,他竟然有比这更可怕百倍的想法……怎么能不令他恐慌!

如果当初顾锦朝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恰好喜欢她,然后娶了她。他的心思现在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复杂混乱……

偏偏要等到人家不屑一顾了,他才察觉到自己也许……有点喜欢她了。

当初他是怎么羞辱顾锦朝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十分可笑……虽然那时候的顾锦朝大胆又不知检点,但她是喜欢他的。但就像顾锦今天说周亦萱的话,‘不过是犯傻而已’。

她的一句话就把她的过往完全否定了。

……以后离顾锦朝远远的吧。

陈玄青平静下来,继续往外院走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疑虑

等陈玄青离开了,顾锦朝才拿出曹子衡给她的信仔细看。

曹子衡信中说的就是顾德元贪墨的事,相对于三爷的隐瞒,他要说得清楚一些。

顾德元被拖下水,是因为应天府府同知出事了,被拷问的时候把他供出来的。应天府府同知为官数年,贪污成性,也因为贪污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事。顾德元作为都察院佥都御史,包庇府同知,这些年都察院一直都没有查到应天府府同知的身上,也是顾德元暗中护着他。

明知故犯,顾德元这次恐怕不好脱身。就算不是削职查办,恐怕也难逃贬黜。

顾德元知道府同知出事的时候,就先让冯氏找了姚家求助,但是姚大人在内阁立足不深,不好出手帮忙。而长兴候家他更是没有想,长兴候是不会帮他的。曹子衡估计应该也求助了陈三爷,但究竟怎么样他不清楚。这个顾锦朝倒是知道,陈三爷昨日还和她商量来着。

曹子衡又说起王玄范的事。自从牵扯进官盐倒卖的案子后,他的地位大不如前。听说最近又殿前失仪,被皇上贬黜为扬州知府,当朝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

顾锦朝看完之后烧了信纸,想了许久。

如果到处索求无门,冯氏必定会求到她头上来。顾德元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会让顾德元出事的。

如果顾德元没有做昧良心的事,顾锦朝倒也不是不会帮,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但是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顾锦朝不想陈三爷因为她牵扯进来,徒增骂名。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不过曹子衡倒是说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原来王玄范被贬为扬州知府。并不是因为陈三爷。而是因为殿前失仪。

当今皇上现在十三岁,虽然还是个青涩少年。但是他该懂的肯定都懂了……贬黜王玄范,是别人授意他的,还是他刻意为之?

顾锦朝想起前世里,这个少年皇帝在位期间江山稳固,虽然朝廷动荡不休,但是百姓安康。天下繁荣兴盛。从一个傀儡到英明的君主。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三爷前世的死,究竟是谁在背后害他呢?

顾锦朝不得不在这个名单上加个皇上,除了张居廉。陈三爷还明显受制于皇上。

她想了很多,随后端了烛台过来烧了信纸。

而陈三爷此时正在鹤延楼里和陈四爷说话,交谈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