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静想开口告诉他们自己妈妈的下落,慕老头已经开口叫了慕老太,“老婆子,你快来,这是咱们的外孙女,岚岚的亲女儿。这回你的疯病应该能有的治了,你现在能见到外孙女,以后再见到岚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岚岚的女儿?!”慕老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疯癫还是清醒,只见她跌跌撞撞朝于静静走来,一把抱住了于静静:“岚岚啊,我的闺女,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老婆子,这不是岚岚,是……”于静静用眼神制止了他,慕老太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抱着于静静哭个不停:“岚岚,你可算回来了,妈妈都快想死你了。”
于静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妈,我回来了,你别担心了。”
“岚岚,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她坐下来静静打量着于静静:“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些年,你想妈妈吗?”
“想,当然想了。”
在慕老太一阵对女儿的碎碎念后,终于趴在于静静膝盖上睡着了。
于静静还有很多话要跟慕老头说,她没有打扰慕老太,让慕老头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慕老太身上,防止她受凉。
同样,慕老头也有好多话要跟她说。
“孩子,这些年,你妈妈过的还好吧,你为什么要下乡啊,你爸爸是个怎样的人?”
于静静压低声音,对慕老头说:“外公,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其实我妈妈她已经牺牲了。”
闻言,慕老头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外公。”
“爷爷。”
幸亏于静静和慕梓凝一起扶住了他,于静静顺便给他把了下脉,“外公,你身患重病,千万不要激动,虽然我妈妈不在了,你至少找到了我。”
慕老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丫头,咱们把你外婆扶到炕上,去外面说吧。”
他们一起把慕老太扶到炕上睡,慕老太躺到炕上不安生,两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几下:”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过了会儿,就没声音了。”
在确定她再次睡熟后,慕老头和于静静,还有慕梓凝和慕东东才去了外面。
于静静把自己从原主脑子里搜刮到的有关原主母亲的记忆,和她穿过来后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慕老头,慕老头除了难过和唏嘘,就是一味的自责。
“当初我们要是能看好孩子,岚岚也不会走丢了。”
“外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是你曾外祖父的生日,好多人都去参加寿辰,也有好多孩子在院子里玩闹,可好好的寿辰,很多宾客都来了,你曾外祖父却突然发病,你外婆和你小姨外婆都急坏了,你小姨外公让我去找车,大家都很忙,我就把你妈交给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可是没多久,那些孩子就说没看好你妈,让你妈走丢了,当时我和你外婆都快急疯了,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都没把你妈找回来。
后来又派人去外地寻找,可惜依旧没有什么音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绝望,你外婆终是承受不住打击,疯掉了。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没放弃找你妈妈,谁知道真的得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却是这样的。”
老爷子也泣不成声了,抬起哭树皮一样的手捂住了眼睛。
“岚岚,爸爸对不起你。”
于静静能理解老人此刻的心情,她没有去打扰他,让他尽情释放自己心里的伤痛,并给他把了脉,防止他因为悲伤过度而引发身体的病症发作。
好在,老爷子没有那么脆弱,他知道于静静关心他,摆摆手:“没担心,我没事,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倒下,这些年早倒了。”
女儿丢了,他的难受并不比老伴少,可是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他要继续寻找女儿,要照顾老伴,还要撑起这个家,一旦他倒下了,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老爷子缓和了一会儿,于静静向他询问了下放的缘由,以及家里的一些情况。她才得知,原来她还有两个舅舅,大舅一家都被下放了,因为有人从中使坏,他们被下放到了西北,慕梓凝和慕东东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则跟随慕老爷子和慕老太来了这里。
“丫头,我们已经知道这回下放就是你姨外婆从中使坏,跟外人勾结,想霸占咱们得家产,还故意把我们和你大舅大舅妈分开了,真是坏透了。你外婆对她不薄,他们两口子却恩将仇报。
现在想起来,你妈妈当初走丢,有可能就是她的手笔,就因为你外婆比她优秀,比她嫁得好,她就对你外婆产生了嫉妒心理。可是你外婆一直包容着她,没想到她还是干出了如此白眼狼的事情。”
“外公,他们狼子野心,做了坏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不是不报,是时机未到。”
慕老爷子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坏人终将会得到惩罚。”
慕老爷子抹了把眼睛:“不说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了,丫头,我们能在这里遇到你,跟你相认,也算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和眷顾吧,外公现在很高兴。哦,对了,瞧瞧,外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外公,我叫于静静。”
“哦,静静。我也跟你介绍一下,咱们家里姓慕,你外婆姓冯,这是梓凝,梓凝今年十九了,比你大一岁,应该叫表姐。这是东东,今年才五岁。“
于静静叫了慕梓凝表姐,慕东东也叫了于静静。
于静静摸了下慕东东的小脑袋,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今天是个非常高兴的日子,因为我又有了一个表姐。”
“是啊,爷爷奶奶和你姐姐都很高兴啊,我们又多了一个亲人。”
于静静为在这里能遇到亲人而感到欣慰,虽然外公外婆现在的状况不太大,但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开心。
上一世,她就没有真正的亲人,穿过来后也是孤单一个人,好在在这里找到了原主的外公外婆和表姐表弟。
于静静刚才给慕老头把脉,就查出了慕老头有很严重的旧疾,再仔细给他看看。
“外公,我再看一下您的病症。”
“静静,你还会看病。”
“我爸妈以前都是医生,我跟他们学了不少,又自学了一部分,我已经在这个大队给人看过病了,人家说我看的还挺好的。”
慕老头笑了笑,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把手腕递给了于静静。
“外公,你这病也是多年积攒的老病根了。”恐怕也和她妈妈的走失有关:“但在最近又加重了很多。”应该是下放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加上这边条件恶劣,致使病情进一步加重,“我包里就有银针,我现在给您针灸一下,明天我再带着药材过来您给煎汤喝。”
慕老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女儿走丢那么多年,自那之后,他们就没照顾过女儿一天,现在认了外孙女,外孙女就要给他治病,更觉得愧对女儿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