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笼中鱼 柏珩的贺聆的 2652 字 6个月前

下午睡午觉时林国忠给他发过信息,他醒来才看到,言语中提到他们之前的事情,只要稍加揣测就能猜到他们曾经的关系。

柏珩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冷风,不得不回来面对贺聆,他还不能学会完美地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想像往常一样对贺聆笑,想忘记在大厅听到的话,可是一见到贺聆,心里的委屈与愤懑就排山倒海而来,打得他眼睛鼻尖酸涩不已。

贺聆的质问让他愈发难过,但是绝对不能让贺聆知道那份文件的存在,所以柏珩只能咬着唇默认。

贺聆的怜惜在眼前人承认偷看他手机时消散了一大半。

一段再是亲密的关系也需要有隐私可言,上次柏珩私自接听蒋泽的语音通话已经让他很不满,没想到柏珩还敢梅开二度,这次直接偷看他手机的信息。

柏珩脸上挂着泪痕,换在往常贺聆定是觉得美人落泪三分怜,此时却只觉得柏珩在无理取闹,不敢置信道,“所以知道我和国忠交往过后,你见到国忠,觉得不开心了就躲在外面哭吗?”

柏珩泪眼汪汪,不说话。

他的沉默助长了贺聆的火焰,贺聆语气愈重,“可是偷看手机的是你,做错事的是你,你有什么理由哭?”

柏珩被他训得一噎,微微瞪大了下眼睛,豆大的珠子滚落,贺聆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用力地咬牙,“你跟我说他是大学同学......”

贺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想前任和现任见面尴尬,更不想柏珩又因为吃莫须有的醋跟他没事找事,事实证明他当时那么做是对的,柏珩果然又在多想。

他赤脚站到地板上,半点儿不心虚,冷声道,“我确实和他同个学校,至于交往过的事情,你这么容易多心,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像现在一样揪着不放。”

贺聆最擅长倒打一耙,柏珩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了,他因贺聆的说辞血气逆流,激得他的眼里涌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可是他不再掉眼泪贺聆指责他没有理由哭。

“我只是想你和我说实话。”

“我跟他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就翻篇了,这次见面是意外,我既没和他藕断丝连,也没搞暧昧,有什么好说的?”贺聆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冷水,咕噜噜喝下几大口,平复争吵过后的燥热,回头看着面色沉如水的柏珩,“人都是朝前看的,你那么介意我的过去,需不需要我一五一十把每一段都交代给你听?”

柏珩想到贺聆所言的不能接受就走不下去,咬得牙根发酸,口是心非道,“我没有介意!”

他不得不让自己不介意。

贺聆吐出一口浊气,近乎残忍道,“小柏,偶尔吃醋是情趣,飞醋吃多了就没意思了。”

他最近本来就因为柏珩过分追问他的行踪而略微不满,吵都吵了,这一次干脆直接将他堆积的那些不悦都表达出来。

“还有,我不喜欢被管着,我是在跟你谈恋爱,不是找一个二十四小时监督我的监工,你住的地方是我的,以后别十点都不到就催个不停,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言语锐利得像一把刀,把这些日子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隐形矛盾通通都割出来摆到明面上来讲。

贺聆掀眸看了眼面色惨白,眼睛通红的柏珩,心里也不好受,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抵死缠绵,谁能想到现在却爆发剧烈的争吵。

室内的气氛凝重得贺聆心浮气躁,他怕再吵下去会说出更多难听的话,索性别过脸迈开步子,“我出去走走。”

刚走出两步,手腕猛然被柏珩攥住,柏珩像是被他斥责得不会思考了,眼睛好一会才聚焦在贺聆的脸上,几瞬,张了张唇,“不玩,仙女棒了吗?”

贺聆鼻头一酸,直酸到心里去,却还是拂开柏珩的手,“我们都独自静一静吧。”

他往前走,柏珩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声音微微发着抖,“你别去找他......”

贺聆反应过来柏珩口中的他应该是林国忠,狠狠拧了下眉头,他刚才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柏珩还觉得他跟林国忠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吗,未免太无理了。

还没等他说话,柏珩又紧接着道,“你留在这里吧,我出去。”

柏珩像是怕贺聆会先一步离开似的,松开手后就马不停蹄去开门。

夜渐渐深了,室外寒风呼啸,灌进来的风刮得贺聆一颤。

柏珩逃也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贺聆站在原地,余光见到放在桌面上的仙女棒,闭眼叹息。

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小柏黑化事业又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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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北风肆虐,刮得路边的树叶猎猎作响,路灯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柏珩漫无目的在布满落叶的小路上走着,耳侧像是有一台充斥着噪音的收音机,把贺聆方才说过的每一个字循环播放。

他有点迷茫地眨眨眼,想哭,眼泪却被那句你有什么理由哭堵了回去,也许泪水是回流了,他喉咙都是苦涩的。

他以前不常哭的,可是遇见贺聆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喜悦与委屈都被乘以百倍放大,于是眼泪就成为他宣泄情绪的途径之一,可现在他连哭都不能。

他总是被贺聆的诡辩说得哑口无言,并非不想反驳,只是怕当面拆穿贺聆的一个又一个谎言后就会和贺聆走到尽头。

柏珩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贺聆会用什么样的神情跟他说分手。

他赤红着眼,每次一想到这两个字胸口就像被沉重的石头压过,让他痛苦不堪。

柏珩晃晃悠悠地坐到了路边的长凳上,寒风喧嚣,吹得他被泪水浸泡过的皮肤变得紧绷干涸,他仿佛感受不到冷似的,双拳紧紧握着,目光也如这冬夜一般渐渐变得冰寒。

贺聆的每一次欺骗都在柏珩的心里打下一个结,结越打越多,越大越大,积累成滔天的委屈与怒意,催促着柏珩去做出改变。

该怎么做,才能把贺聆完完整整地留在他的身边?

柏珩想起了夜市鱼店里那些颜色斑斓的小鱼,看似自由自在摆动着艳丽的鱼尾,实则能够活动的空间只有透明的四方玻璃缸,从这头游到那头就是它们的整个世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观赏人的眼睛。

他那时只觉得贺聆像蓝色的孔雀鱼一样漂亮,此刻却希望贺聆能成为这尾鱼,被他养在玻璃缸里。

柏珩攥着的十指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微光。

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左手,柏珩在疯狂的深思中猛地回过神,似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看向来人。

贺聆一路寻来,见到的就是坐在长凳上发呆的柏珩,从他的视角看去,柏珩脸色苍白,五官紧绷着,像是一尊毫无生气的陶瓷像,稍稍一碰就会碎裂成千万片,不禁让人担心风这么大会不会把这白陶似的人给吹碎。

贺聆想自己那些话大抵是真的伤狠了柏珩,他都快走到跟前了失魂落魄的柏珩还没发现他,只好蹲下来吸引柏珩的注意,把被吹得冰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