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聆十八岁时,心悦有一定履历的成熟男人,大学毕业后,在社会摸爬滚打好几年,如今二十六岁,反而更加喜欢一眼就能看透的清澈少年,像是长在温室里的植株,只需要细心浇灌,就能得到一室的馥郁芬芳。
贺聆决定想办法摘下这朵漂亮的木芙蓉。
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略一犹豫,将戴在手上的腕表解开,拿在了手心颠了颠,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青年已经在洗手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抬起眼,转身与走出来的青年撞了个满怀,腕表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下,他的鞋也随着狠狠踩下去,听见轻微的表面破裂声,才佯装站稳,不经意抬起头来看近在咫尺的青年。
离得近了,视觉冲击力更大,贺聆瞧见青年潋滟的面容染上些许歉意,音色清脆朝他说,“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贺聆故意制造的意外,自然不可能有事,他笑着摇摇头,弯腰去捡地上的腕表,发出一声很轻微的惊呼。
青年也瞧见了玻璃面碎裂的腕表了,水色的眼微闪,“这个......”
贺聆把腕表收回口袋里,大方道,“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的,没事。”
青年却执意道,“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赔你吧。”
贺聆见着他白皙的脸染上些无措,心里对这样一张纯洁无暇的脸愈发有好感,他本来也不是为了讹人,露出个清浅的笑道,“有保修的,不过你要是过意不去,方便的话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如果真是天价维修,我再找你分担。”
青年愣了下,想来是没想到真要他负责,但还是慢慢颔首说了声好,拿出手机与他添加好友。
贺聆把自己的名字发过去,看着对方弹过来的柏珩两个字,无声念了一遍,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但他并没有深想。
目的达到,贺聆知道见好就收,朝柏珩点了下脑袋,“好了,你快回会场吧,拍卖会还没有结束。”
柏珩嗯了声,没有多想,迈开脚步离开。
贺聆站在他身后,看从西装里露出的手,方才他就注意到这双手了,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像是上好的白玉,泛着润泽的光。
当真是寸寸矜贵得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贺聆没有急着去看柏珩社交软件上的内容,也没有再回拍卖会场,跟王朔发信息说自己先离开了,就绕到后门,去停车场取车。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堵车堵得人没脾气,但相比来时的烦躁,回程贺聆心情却不错,至少这一趟,他不仅入库了小几万,也收获到了柏珩这个新的灵感源泉。
就是不知道柏小少爷对他印象如何?
这么些年,贺聆主动出击唯有一次失手,让他挫败了小两个月,不过那时他还年轻,不懂得恋爱只是调味剂这个真理,现下就算是真不能勾搭上,最多也只是觉得可惜。
游走花丛中,贺聆奉承三大原则,不滥交,不出轨,不骗婚。
前两个太没品,后一个简直是下贱。
只要他坚守住底线,谈个恋爱而已,好聚好散,谁都没资格指责他的私生活。
贺聆:他好漂亮,我要钓他。
说在前头,是真·见色起意·始乱终弃·渣受,如果能接受再往下看哈!
第2章
贺聆没能从柏珩的社交软件里获取太多有用的信息,因为柏珩除了转发一条音乐会的信息外,社交软件上空空如也。
但他并不着急,也没有给柏珩发信息,太过于主动的话反而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只是贺聆没想到,在他沉住气的三天后,会在公司的客户名单里看见柏珩的名字。
准确说起来,他不是真正的顾客,而是替他的姑姑柏虹签字购下一条海蓝宝项链,过两日就有专人将这条价值不菲的项链亲自送到柏家。
贺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在得知柏珩的名字时会觉得眼熟,上两个月他跟同事闲聊,同事的电脑屏幕就记录了柏珩这个名字。
柏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但在A市,柏家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
不同于其它后迹发家的富豪,柏家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具体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柏家就已经在商场上颇有名气,而后几经动荡,柏家审时度势,站对了队伍,从而在时代的洪流里站稳了脚跟,发展至今,地位举足轻重。
柏珩,就是柏家当今最小的孙辈。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到一年就因为自身损耗太厉害而香消玉殒,襁褓就丧母的柏珩,又是家族中的老幺,自然是得到柏家所有人的宠爱。
他上头有大他十五岁的哥哥和十岁的姐姐,因为年龄差距大,几乎称得上无条件溺爱这个弟弟,而柏家三十八岁至今未婚的单身主义者柏虹,也就是柏珩的姑姑,也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将所有的母性都灌注到他一人身上。
可以说,今年二十岁的柏珩是在柏家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精心娇养下长大的,同事打趣,若是可以,柏家想来恨不得能在柏珩外出时,他走到哪儿就在哪儿铺上厚地毯,以防止他沾染外界的一点污浊。
贺聆觉得同事的情报有些夸张,可一想到那张分明潋滟至极却不带丝毫世俗的脸蛋,又不由得信了几分。
也只有备受呵护顺风顺水长大的人,才能到二十岁还保留极致的纯净感。
得知柏珩的身份后,贺聆一时犹豫起来,纠结着该不该去招惹这尊玉面菩萨,但他并没有挣扎很久,在他的世界观里,一场恋爱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柏珩早晚也要谈恋爱,和经验丰富的他交往未必是件坏事。
至少贺聆是真心喜欢柏珩的那张脸蛋。
打定主意后,贺聆跟要送海蓝宝项链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他决定跟着同事上柏家碰碰运气,如果有缘份的话,想来还能制造一场偶遇。
同事很是惊讶,“你周末闲得慌给自己加班啊?”
“我想见识见识有钱人的房子长什么样。”贺聆笑着朝同事摆摆手,打卡下班。
知道柏珩是柏家人之后就好办得多了,贺聆交友广泛,如果柏珩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找起来当真有些难度,但要打听业界赫赫有名的柏家却算不上太大的难事。
很快他从消息灵通的公关部同事打听到柏珩正在B大读金融管理,甚至于得知柏珩不去国外进修是因为舍不得家里人,柏家人对他向来是百依百顺,柏珩年纪也不大,也就同意了他在国内读完大学再送他出国深造。
贺聆觉得柏家人太过于呵护柏珩不一定是件好事,都长到二十的人,还被这样密不透风地保护着,若是以后遇到什么挫折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转念一想,柏珩作为柏家人,这辈子想来都会活在蜜罐子里,自然有不必经受风雨摧折的资本,由不得他这些普通人去质疑有钱人的生活方式。
很快就到了送珠宝上门的日子。
真正的有钱人是有专员服务的,根本不必踏足专柜,珠宝界更是,有什么新款便会主动送上门供应挑选,更甚者,但凡有重要活动,为了扩充品牌的名气,还要赶着送上门请他们佩戴出席。
贺聆就记得年前公司推出一款珍珠项链,请了位国际巨星戴着走了红毯,项链白送不说,还贴了五百万的出场费,好歹是稍微打开了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