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秋只得随她了。
李元洗个澡洗了一个小时,李名秋去借刘小峰家的地方洗了,换了衣服出来,刷了牙刮了脸,要上床睡觉了,她还在里面摸。李名秋等了好久,她终于出来了,李名秋带她进屋,扭开台灯,扶她到床上,道:“被子和床单都是昨天刚换的,是干净的,你就睡这里吧,晚上有事情就叫我。”
李元点头:“我晓得。”
李名秋去浴室里收拾,发现她把内衣裤已经自己搓洗了,晾在窗子边,换下的衣服放在桶里。李元很紧张的样子,又从房间出来,尾随他到浴室,解释道:“我不晓得晾在哪,所以就晾那,剩下的衣服我明天早上自己洗,反正我在家也没事,不用上班。”
李名秋道:“没事,就晾那吧,衣服明天我一起洗,我也要洗衣服。”
李元说:“我洗吧。”
她已经把浴室收拾了,李名秋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带她又回了屋子。
她走了一下午的路,脚肿的很厉害了,早就想上床。折腾了一天,这大半夜才终于挨着枕,着实辛苦。
她躺在枕上,伸手去推开李名秋握着她内侧肩膀的手,然而那他却以为她是要握她的手,反而握住了她。
他嘴唇吻过来的时候,她感到很意外。因为她觉得两人之间已经不存在爱情了,他会照顾自己,大概只是因为一点旧的情分。没想到他会这样。她有些无力,身体既动不得,被他吻的头中也很乱。她扭过头避开他,嘴里不满的低嚷道:“你干什么呀。我不想做这个,你弄的我肚子难受。”
李名秋松开咬住她的嘴唇,脸发红发热。李元喘了口气,正要动,手刚碰到他胳膊,他又低头吻了上来。
有点太混乱了。
她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推他腰,不让他挨近自己。然而她的上半身落到他怀里动弹不得,他的手抚摸她纤细的肩膀,她没有内衣,只穿着薄棉衫,被他摸的有点凌乱。她没力气摆脱他,只是嘴里说道:“我不要。”
李名秋暂停了一下,她拒绝了两次,他就没有再坚持了。他放开了她的嘴唇,脸鲜红火烫的贴着她脸,抬不起头。他知道他又昏了头了,欲火攻心,竟然去搂一个怀着身孕,而且丈夫刚刚过世的女人,还遭到拒绝。
他怀着一种关切的心态,邀请李元到身边来,因为怕她一个人没人照顾。他以为自己并无不正当的目的,然而等到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却发现,欲望这种东西是回避不得的。他搂她,抱她,看她食物沾在嘴角上,细心的给她拈掉。他给她洗头发,兑洗澡水,看她的内衣内裤在眼前晃,这一切都带着一种性的暗示。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自始至终都并不纯洁,两人曾经那样亲密的拥吻,爱抚过。
他的气息太近了,身体热乎乎的,她的手搂着他的肩膀,感觉到男人的骨骼和肌肉。她又心荡神驰,意乱情迷,她不是个小女孩了,她知道男人的滋味,但是还没尝过他的滋味。
他的身体是有诱惑力的。
她又不再拒绝他。
李名秋没有回自己的屋,跟她上了一张床,搂了她身体亲吻抚摸。李元除了不许他碰自己的肚子和下身,别的就随他的。她很混乱,这一晚上的东西太多了,她一会感觉很空虚,很想跟李名秋做爱很动情,很想要他,一会脑子里又时不时的想起苏玉琼,感觉眼前很荒唐。她感觉他死的太不值了,又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他死了才几个月,她就又有性欲了。
李名秋早上起来,煮好了早饭,洗好了衣服才去上班,导致李元白天在家无事可做,只好在院子里发懵。
刘老太热络的跟她拉家常,问她是哪里人,丈夫在哪里,怎么不跟公婆一起住,是不是吵架了。李元干笑,不知道怎么回答,随着她的话说:“是啊,吵架了,不过了,我要跟他离婚。”
刘老太说:“哎呀,那你带个孩子怎么离婚呀?这种事情可要考虑清楚的咯,要不然以后你一个人养孩子呀?”
李元说:“没办法,早晚都要离。”
“哦哟,那你离了怎么办。”
老太婆大惊小怪的,李元跟她聊了一会,便回屋里去了。她在李名秋的书桌前坐了一会,翻看他的书,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秘密,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小笔记本,打开里面记着一些日常的开支明细,没什么隐私。抽屉里倒是有厚厚一沓信件,然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都很寻常。
她在一本旧书里看到一张被撕毁的黑白相片,是他们两岁的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照的全家福。她突然发现她跟张萍年轻的时候长的是一模一样,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眉眼气质,像极了,她以前还没怎么注意到。
她很是怅惘了一会。
中午的时候,李名秋回来了,给她带了一斤大个的水蜜桃。李元吃了一个大水蜜桃,吃撑了,午饭就喝了一点面汤,李名秋说晚上给她炖鸡。
晚上下班回来,他就开始炖鸡汤,李元挺喜欢吃鸡的,吃了半个鸡,喝了两碗鸡汤,肚子饱的没法走路了。
李名秋,在白天的时候,对她还是一副客气礼貌的样子,他们几乎也不太说话,除了李名秋问她吃什么,要什么,彼此没有更深入的交流。她自己洗澡,自习上厕所,不愿意他碰,李名秋也敏感的察觉到彼此之间的芥蒂,回避跟她有过多的谈论。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总是有点忍不住,早上醒来,他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子了,他接她过来是想照顾她,不是想跟她怎么样。然而到了晚上,想亲吻她的欲望又占了上风,他又忘记廉耻的上了她的床。他知道她恨他,讨厌他,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复当初了,可是他又期待着她对自己还有一点情意。
灯一关,他的身体就压了过来,嘴唇碾压上她的嘴唇。他的嘴唇非常柔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咬她,咬的非常用心非常有力,咬的她非常情动。李元从他的气息中感到了强烈的情欲,她的心跳的很快,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就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他,张嘴回吻她,黑暗给他们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让他们能够暂时的忘记彼此的隔阂,还有负疚的罪恶感。有什么事情天亮再说吧,现在只有两个人,只想享受这份刺激和愉悦。
李元有点低血糖,周末的时候,李名秋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还有点贫血,不过不严重,身体总的来说是比较健康,孩子也没有问题。她已经快要生产了,李名秋开始给她联系靠谱的医生,准备在医院生产。
她行动不方便,也不到处走动,在家呆着,李名秋给她买了一堆水果,她不爱吃,天天要吃水煮鱼,没有鱼的时候要吃水煮肉片,吃油泼面。她怀孕了,但皮肤还是很光滑,脸蛋儿嫩,她以为要长斑结果也没长,就是连续吃了一个月水煮鱼水煮肉片,脸颊冒了一颗痘。不过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还是照吃不误。
刘小峰两口子看出他们的关系不正常了,不过也并不多问,对李元还是挺热情的,经常叫他们过去一起吃饭,还送给他们许多小孩的衣服和玩具。刘小峰的儿子已经五六岁的,衣服玩具都用不着了,不过都还是新的,李元也不嫌弃,挑了一些好的留着。
李名秋去了一趟她家里,拿了一包东西,是她原来准备的给孩子穿的衣服,从小衣到毛衣外衣,足足有好多的。晚上,她坐在床上翻看着小衣服,得意的说:“他的衣服很多呢,我好早就在给他准备了,连冬天的毛衣都打了好多,再打几件肯定够穿了。”
李名秋也很高兴,心情好的跟自己儿子要出生似的。实际上他也早就到了做父亲的年龄了,却一直也没有孩子。李元的儿子,不管怎么样也得叫他舅舅,跟自己儿子也差不多。
生孩子的时候她可害怕了,担心自己会难产,害怕会疼死,临进产房时打起了退堂鼓,哭兮兮的说“不要生了”,又大骂“日你妈的苏玉琼,你早说你不想要,老子就不给你生了,你他妈都不要了,老子还要给你生。”
医生护士都笑,安慰她:“孩子没有问题的,可以顺产。”她还是被那阵痛吓的惊恐不安,又哭又叫。她平常连李名秋摸一下她肚子都不肯,此时却一定要他跟自己进产房,因为感觉要是自己快死了他会想办法抢救自己。李名秋看她哭叫的也着急,跟医生请求进了产房,蹲在地上安慰她:“医生说了没事的,别怕,没事。”
然而她哭泣一直不止,泪眼朦胧的骂:“苏玉琼,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我怎么嫁给你这种人。就是个狗都知道疼自己的母狗疼自己的崽子,天天跑出去给他们找食儿呢,你就让你的老婆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养。”
她骂不绝口,李名秋听的十分怅惘,拿着手绢不住给她擦眼泪。
五月份的时候,李元在医院里产下了一个儿子,八斤多重,母子平安。孩子生下来第二天,苏玉琼的姑姑来看她,给她买了水果鸡蛋营养品,给奶娃娃包了个红包。
大家商量着给孩子取名字,李元决定让他姓苏,随爸爸姓。因为苏玉琼“他可怜”,这大概是他短暂二十多年生命里留在世界上唯一的东西了。
姑姑说起苏玉琼,哭的泪湿了手帕。当时两个人在卧室里呢,李名秋在厨房做饭,姑姑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不回那边吗?你就打算跟这个人一块过啊?”
李元道:“都说不准呢,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反正先这样吧。”
“哎,玉琼这孩子,苦了你了……”
姑姑给孩子送了一个小金镯子,嘱咐她:“要是有时候,给我打电话,只要我帮的上忙的……咱们是自家人……”一边说,一边眼泪又下来了。
姑姑吃了一顿饭走了,过了几天,她舅舅也来看小宝宝,也是拿了鸡蛋,拿了许多米面蔬菜,在家里住了两天。半个月家里都是人来人往。
李元觉得苏玉琼太懦弱了,这名字听着都像个女的,所以她给儿子取了个刚强的男子汉的名字,叫壮壮,大名就叫苏大壮。这么威武霸气的名字,肯定不会学他爹自杀了。她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很快,几天就能下床,过了一个月,就能抱在大壮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了。李名秋在院子里给安了一个木制的小摇床,李元能一边看孩子,一边给他洗尿片熬粥。
李元称呼儿子,一本正经的:“苏大壮同志!”看到他哭,就用这个名字来提醒他:“苏大壮同志,你不许再哭了。”李名秋觉得她对孩子太凶了,温柔的抱着叫“壮壮”。李元就很烦恼的说:“哎呀,你不要惯他啦,男孩子要勇敢一点,不能像个丫头哄。”
李名秋道:“他才多大啊,你凶他也听不懂,长大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