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秋也是倒霉透了。
他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因为很累,夏天出了热汗,回家的路上,便顺道去石河堰洗个澡。平时的时候他回家走的是从林江村到南乡镇的那条公路,走花儿沟的话,要从青冈栎山坡上拐弯,顺着堰水渠走,那条堰水渠是一直通到石河堰的,到石河堰洗了澡,走平时他们到花儿沟走的那条路正好回家。
他快到石河堰了,边开始脱衣服,结果还没下水,就远远看见有人。晚上也认不出是谁,只是身影看着有点像水元,他便跟上去想看看。哪知道前面的人越跑越快,把他当成了鬼。他听到水元叫唤,认出了是她,便要叫住她,结果水元一直在前面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听到他叫还跑的更快,他在后面追,想叫她别跑,叫不住。他累的肺都要挣破了,一口气在胸膛里差点提不上来。
李名秋的衣服裤子都被树枝划破了,心情也很不好,反过来责备道:“你大晚上的不在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水元不理他,起身往家走。
李名秋在后头跟上,问道:“你在这边做什么?为什么天黑了还不回家。”
水元道:“不关你的事。”
李名秋拉住她手,要说什么,水元挣脱开了,激动道:“你不要弄我!”
李名秋也是头痛的厉害,背上被树枝划了一道在流血,又疼又累,也懒得跟她置气了,只走着夜路往家里去。
李名秋点了半根烟,吸了两口,心情烦躁,又掐灭了,丢到菜地里。
水元撒疯,但是不管怎么样,李名秋跟张玲还是顺利结婚了。领了证当天,他们在张佩林家吃的晚饭,在县城住了两天,又到亲戚家依次走了一遍。
张玲怀了身孕,请了假,短期之内不打算回去上班,专心的准备婚事。
李建民家里房子还是建的挺好,一个独立的小院,虽然是土坯房,但是造的很结实,北面是三间正屋,主位两间卧室,靠边挨着围墙是杂物房,专门堆放粮食的,杂物间紧接着东面是猪圈,茅房。猪圈没有养猪,现在是空着的。
西边是厨房,厨房边上有个洗澡房,房子是还好的,就是泥地不干净,多灰,扫地必须要洒水。张玲来到这家里,便想改建这房子,她跟李名秋商量着,将院子地面铺上白石板,屋子里地面抹成水泥地。李名秋自己攒了点钱,又跟同事借了一些钱,又找认识的熟人,买了水泥,从江边沙场买来几车粗细沙,堆了几座山。他自己动手,调和水泥,沙子,又叫水元她表哥家过来帮忙,忙碌了十几天,将几间屋子全都抹成水泥地。白石板容易,山上多的是,撬些回来便有,只不过要找人帮忙,多费些工夫,李名秋央了一个大队的几个壮年男人帮了几天忙,把石头运回来,敲敲打打了一个多月才把院子铺好。
辛苦了好几个月,但是是值得的,院子经过这么一弄,顿时就清净别致了许多。张玲还有心想把屋子里的墙粉刷,把院子的土围墙也换成砖的,不过因为这太耗工夫,而材料也不好买,只能暂时先作罢,反正以后再慢慢弄。
家里的家具并不缺,李建民当年留下的家具都很完好齐全,看着很新。张玲在供销社工作,得了些时新的好料子,还有丝绸,做了几床漂亮的床被,她和李名秋又做了几身新衣服。
晚上,李名秋洗了澡,累的趴在了床上,张玲笑的在背后替他捏肩膀:“要不咱们休息几天吧,看你累的。”
院子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现在主要是清理杂物收尾,所以也没有人帮忙,李名秋自己干。张玲因为身体不大舒服,也帮不了他多少,只能煮个饭洗个碗,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
李名秋闭着眼睛笑,手到肩膀上握住她手:“早点干完,早点解脱啊。”
张玲对这个丈夫,感到很骄傲。李名秋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不说,性情好,脾气好,有学问,人勤快,而且他什么都会干。下厨房做饭,泥瓦活,工匠活,说上手就上手,还会修理电路装电线修收音机,就没有他不会干的。
她捏了一会肩膀,李名秋转过身来,伸出胳膊搂抱了她,头在她脖颈间一蹭一蹭的,手抚摸她肉呼呼的臀。
“姐啊。”他呻吟道。
张玲被他这一声姐就叫的心软了,又怜又爱道:“牙疼了?要吃奶了?”
李名秋听到吃奶,手便摸进她衣服里,握住她乳房抚摸,揉捏。捏了一会,他掀开她衣服,想要吃她的奶。张玲笑着由他闹,李名秋爬起来,让她躺在枕上,脱了她外衣,又解开她胸罩,取下内裤,爬到她身体上拿下体蹭她肚子,脸埋在她丰满柔软的胸乳中拱咬。
张玲被他蹭的气喘吁吁,搂住他腰抚摸,感觉到他劲瘦的腰肢在掌下起伏,臀部挺翘的手感,非常心动。
白天辛苦劳累,然而到了夜里,到了床上,便是两个人的世界,肌肤相贴,耳鬓厮磨,手脚相缠,彼此的呼吸和温度滚烫的交织在一起,于是所有疲惫和辛苦都可以忘却了。他好像回到了幼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母亲的乳房是他少年时期最深的记忆,丰满,柔软,他八岁的时候,被母亲搂在怀里,他揉捏着母亲的乳房,吮着母亲的奶头,感觉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恐惧而且孤独,只有母亲的身体能让他平静,让他感觉到心灵的慰藉。
张玲听到他趴在乳间,无意识的叫妈妈,小孩吮奶一般的吮她乳头,感觉他的表情沉醉,脸色有些淫靡,心中又莫名有点好笑,仿佛成了他的奶妈。
到了暑假,水元放学回家了,李名秋便开始回公社上班。他早出晚归,白天,家里就只剩下张玲和水元两个。
李名秋早上煮一点面条,自己煮自己吃自己洗碗,天不亮就出门。到八点多,水元起床了,开始煮早饭,扫地,收拾屋子,洗衣服。十点多的时候,她去李名秋睡房外叫张玲,喊嫂子吃饭。
张玲不上班,又怀了孕,李名秋不在家,她白天没事做,总要睡到十点多才起。起床穿衣服,梳头打扮一台饭吃下来,大中午,半天就过去了。
张玲感觉很无聊。李名秋不在家,她跟林江村的人又半点不熟,又没事情干,又没有任何娱乐,吃过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的无聊至极。水元跟她总有点疏远似的,除了必要的日常交流,也几乎不跟她说话,张玲感觉很枯燥。
下午,水元小心翼翼过来,别别扭扭问她说:“嫂子,你有事情吗?”
张玲正无聊呢,还以为她要找自己一块做什么,立马高兴的说:“没有事情啊,怎么了,你要去哪啊?”
水元小声道:“我出去玩一会啊,钥匙我带了,你要是想去哪玩带好钥匙。”
张玲听见她没有要带自己的意思,顿时十分失落。她跟这里又不熟,她一个人能上哪玩呢?她只得心中失落,面上答应道:“好,你去吧,早点回来。”
水元便拿了钥匙自己走了。
张玲对着水元不说,晚上在床上,却要跟李名秋说:“水元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不跟我说话,去哪里也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里要无聊死了。”
李名秋安慰她道:“她是怕你跟人家不熟,去了也不自在,不是你说的你跟那些亲戚熟人处不惯,不爱去的吗?”
张玲道:“可是水元她问也不问我,好像生怕我要跟着她一起似的。”
她忽而又起了纳闷,推了推李名秋:“哎,你说她是不是在跟人谈恋爱,找男同学玩去了啊?要不怎么不叫我。”
李名秋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想跟她一起玩,你主动叫她就是了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跟她说就是了。”
张玲犹有点不肯释怀。
山里伐木,往外大量的运木材,李名秋最近都在林场。他正站在货车边,指挥工人往车上装木料,突然看见水元从森林公路出来。她穿着白色短袖,青布裤子,手里拿着一根松枝,一边走一边哼歌。她没有看见李名秋,差点要走过,李名秋出声叫住了她:“水元。”
水元看见他,讶道:“哥。”
然后她很快表情不自在起来了,脸色涨红,面露尴尬:“你怎么在这啊?”
李名秋看她并拢了腿,手藏到背后,这是个有秘密要撒谎的动作。林场这边并没有熟人亲戚,李名秋问道:“我在工作,你在这里来做什么?”
水元道:“我找我同学啊。”
李名秋好奇道:“哪个同学?”
水元抓脖子:“说了你也不认识啦。”
自从那天以后,她跟李名秋便一直没有说话,李名秋也没有试图找她说什么,就那么僵持着。一直到结婚以后,她跟李名秋便彻底生疏了,没有再闹过,可是也不再亲近。她说话低着头,也不看李名秋的眼睛,李名秋问她什么,也不会说实话。李名秋对此一直没有没什么反应,他和张玲新婚燕尔,平时回家有张玲在,他很难想起水元的事,白天工作忙,也想不起。他想起水元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跟他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