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1 / 1)

贺今行握紧剑柄,转身迎上追来的两个蒙面人。

他以一敌二?不?占下风,但此处不?宜久留缠斗,也不?好下死手,是以多有掣肘。

不?多时,晏尘水爬上墙头,叫他:“今行,我好了!”

见目标要跑,一名蒙面人自?袖中?滑出两枚柳叶飞刀,接连向他掷去。

贺今行瞥见,左腕一悬,使短剑打落一枚;还剩一枚,来不?及横剑去拦,情急之下干脆徒手一抓。

利刃切入皮肉的瞬间,他眼皮颤了颤。忽听?一声尖厉的哨响,那两个蒙面人的动作随之一滞。他撒手弃了飞刀,趁机脱身,几步攀上墙,带着晏尘水跳进巷子里。

而院中?的两个蒙面人,一个回头找哨声,另一个动身欲追。后者将奔至院墙,却硬生生停步矮身,几乎同时,一截刀鞘擦过他的发髻打到墙上,他当?即神情一变,看向身后。

就见黑衣的男人自?屋脊上一跃而下,同样?的长刀在对方的手里抡如圆日,刀风凛冽顷刻即至,使他无可躲藏。

“陆大人!”这人只来得及称个姓,就不?得不?举刀抵挡。对方来势猛烈,他手中?刀一碰便断作两截,只能飞速后退。那把刀却比他还要快,如鬼魅一般闪现在他胸前,自?下而上划过他面门?。

剧痛陡生,他捂住脸惨叫一声,继而被当胸一脚狠狠蹬到墙上,吐出一大口血。再也忍耐不?住,厉声道:“陆双楼,你残害同袍”

被直呼名姓的陆双楼略略收腿,对方便无力仆倒,再踩上脖颈一压,瞬间便把?人压进了泥地里。

另一个蒙面人走过来,扯下面巾低头说:“头儿?,他说是接到了统领的命令,我没拦住,就只能跟着一块儿?来。”

“到我的队里,不?听?我的命令擅自?行事,那就只有一个下场。”陆双楼眸映寒星,双眼却弯出弧度。

“死了?”这时才跟上来的黎肆惊吓不?已,忙凑过来。

陆双楼抬脚让出位置,回眸扫视杂草丛生的庭院。

黎肆并指探过鼻息,扭着半个身子盯他:“真没了,怎么办?”

他在草丛里捡起那枚带血的柳叶刀,用?拇指揩去刃面的血迹,着眼看了片刻,最后擦在自?己唇上。又舔了舔唇,才说:“上行下效,怕什么?”

“总得有个说法啊。”黎肆给人合了眼睑,拍拍守在一边的孩子聊做安慰,提议道:“要不?就说还有其他人跟着,他打不?过贺今行,被人抓住了,我们怕他暴露,才暗中?出手提前解决了他,怎么样??”

“我动的手,这点不?必隐瞒。”他别?起柳叶刀,又找回自?己的刀鞘,将自?己的执汝刀擦净收好。

另两人处理?好现场,带着尸体跟他一块儿?离开。黎肆在半道又问?:“那晏尘水那边……诛杀令没下到咱们手里,就当?不?知道?”

“随便吧。”陆双楼无所谓地回答。姓晏的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背着匣子撑起伞,拢了拢身上衣衫。

细雨连绵,织出重雾。

贺今行带着晏尘水跑出两条街,见暂时没人追上来,才停下用?绑腕的布带给右手做了简单的包扎。

“伤得重不?重?”晏尘水喘着气问?。

“还好,只划到了皮肉。”贺今行示意他整理?好形容,再去租了马,冒着淫雨片刻不?停地回城。

到长定门?时,已过午时,本来畅通的城门?口排起长队。因不?少人打着伞,更加拥挤。

他俩还了马,一打听?,据说是今早有伙盗贼流窜到京畿地界,顺天府发了布告,城门?卫因此加强了搜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不?对劲”三个字。

要是真有这么一伙四处流窜作恶的贼人,刑部与?通政司不?至于都半点风声没有。

“带牙牌了吗?”贺今行问?晏尘水。他没带牙牌证明不?了身份,被扣住了就得到各自?衙门?去一趟,这一处容易引麻烦。

后者摇头,再次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因被衣袖遮着,看不?出伤得轻重。

贺今行注意到,低声说:“已经不?怎么痛了。”又道:“我们出来踏青,没预料到一直下雨,游玩不?便,所以提前回家。”

“嗯。若被问?去哪儿?了,我来答,这边的地儿?我熟。”晏尘水意会道,被查问?的时候越镇定越自?然,越不?容易引起怀疑。因此收回目光,再次理?了理?发帽衣衫。

两人走到队列末尾,随着人流慢慢往前挪动,不?时往城门?口瞅两眼。城门?卫问?询搜检都很细致,但还算温和,没有一个被扣押的。

少钦,一名守备服饰的武官从城楼下来,行人依然闹嚷,城门?卫的气氛却凝重了不?少。

与?此同时,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从后面驶来,在他们身边停下。车帘挂起,少年?趴在车窗上叫他们的名字,脑袋旁边有一只用?爪子扒着窗沿的金花松鼠,动作和他一模一样?。

“好啊,你俩出来玩儿?不?叫我。”却是遇到了秦幼合。

贺今行解释说:“临时才决定走这一趟,没来得及叫其他人。你去哪儿?玩了?”

“本来是去春波湖放风筝的,谁知道雨下了就不?停,真讨厌。”秦幼合捧着脸抱怨,又叫他俩上车,“我送你们回去,你们和我一起玩牌吧。”

等坐到了车上,晏尘水看着四周的玩具,欲言又止:“你家中?……”

人们常说“成家立业”,似乎成了家就能把?事业立起来,但就眼前的例子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没事儿?啊,傅景书不?管我。我也不?管她,互不?打扰,挺好的。”秦幼合满不?在乎地说。

他叫秦小裳拿出一副矮几,刚将一盒骨牌倒到桌上,就被晏尘水双手按住,“等会儿?,过了城门?再说。”

话?刚说完,车厢外就响起城门?守备的声音,请他们配合搜检。

“啊?”秦幼合显然也不?知道原因,让车夫撩起车前帘,看着马前几个佩刀戴盔的城门?卫,茫然道:“查什么?”

那守备没有废话?,上来便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秦幼合头一回在城门?口被这么拦下盘问?,不?由和书童面面相觑,最后秦小裳回答说:“我们少爷姓秦,是政事堂平章政事秦毓章秦相爷的公子,家住吉祥街怀英巷。”

对方又问?他们何时出城,到何处去,干了什么。

秦小裳心说你们审犯人呢,正要发作,腰后被秦幼合警告似的一戳,只得耐着性子说出一上午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