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白炸毁的那座城市叫做白河城,那里同样也是鱼星草的老家。听说鱼星草有不少亲人都死于那场变故,并且他和黑客白是从小到大的竹马交情,因这件事彻底决裂。
这件事还是胖子告诉简云台的。
胖子和鱼星草互相不对付已久,然而即便是胖子再怎么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卑劣到在这个痛点上去戳鱼星草的心本有许多亲人在末日环境中艰难存活了下来,却被一颗导弹全部带走。其中甚至还包括鱼星草的母亲、以及年仅八岁的同胞妹妹。
这些人全都死了。
鱼星草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一切。
梁燕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嘶’了一声冲鱼星草道:“就算你这样说,还是没有人敢去啊。要不……你去试试吧?”
鱼星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眉眼压低,满脸的郁色。
声音冷硬说:“我死都不会去。”
“…………”气氛一下子僵住。
梁燕都不知道哪句话触到鱼星草的底线,喃喃几声后看起来有些惶恐。
一片静谧之中,简云台突然出声说:“把文件准备好。”
梁燕看他,“啊?”
“我去。”简云台神色淡淡。
准备文件花费不了太长的时间,本身这种东西就是随行的必须品。车队里早就攒了好几张文件,恭敬递给简云台。
随即宛如看壮士断腕一般,惊恐又佩服地目送着他往前走。
穿梭过争执的人群,降安组和招安组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个人过去了。
简云台径直逼近那辆被链条锁起来的黑色军用车,向看守的督察队士兵出示证件以后,才走到军用车的侧面。
眼前的军用车后备处像是一个圆筒被横放了过来,车窗侧面有一个小口,只能容纳一只手通过,这是用来传送食物的通口。
简云台之前被降安组逮捕的时候,也坐过这种车,他当时在车里待了两天一夜。
咚咚
食指关节屈起,轻轻敲了两下车窗,简云台平静开口:“白先生。”黑客白的真实姓名很少有人知道,他只知道黑客白姓氏为白。
叫‘白先生’应该也没错,他继续说:“这里有张文件,你看看能不能帮忙签一下。”
“……”静悄悄一片。
漆黑的夜色之中,月亮的余晖倒映在车窗之上,简云台只能在车窗上看见自己的倒影。虽然说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他自己就坐过这种车,车里面可以看见外面。
因此简云台微微皱眉,带上了点商量的语气说,“现在已经堵了一个多小时了,再堵下去只会耽误彼此的时间。我们这边反正没办法退,后面堵得太严实了。只能降安组先退,才能够让出这条路来。”
“这里有份文件,你只要在上面签‘允许’两个字,堵车就能够结束了。”
说完,简云台静静地等待。
这一次他没能等待太久,很快那个送食的小口盖微微向上拱起。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从中伸出,指节秀窄纤长,掌心朝上的时候,月色为这只手渡上一层冷霜。
这只手曾经触碰过简云台浑身上下,最为**的地方都被其挑拨逗弄,指腹轻轻在他那处打转时,简云台甚至还忍不住叫出了声音,不断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简云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想回宿舍睡觉,都快要困死了。
冷淡地将钢笔放到那只手上,简云台正准备收回手,却突然被反手抓住。
他下意识一惊,瞌睡虫都被赶走了大半,当即想要反击。当看清车窗上自己的脸时,他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反击什么?
他总不能打军用车吧。
“……白先生?”简云台眉头轻皱。
冰凉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手心,从手腕处轻抚到拇指根处,指尖磨砺的沙沙触觉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一直到那只冰凉的指尖灵巧‘钻’入他的指缝之间,简云台才陡然醒转,当即面上震惊又不可置信,开口说话时句尾已经染上一丝显而易见的薄怒:“你干什么?!”
这个人怎么摸他的手?!
简云台满心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正准备出声呵斥之时,却突然僵住。
愣愣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冰凉的指尖并非是在摸他的手,而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手心的伤疤,像是在碰什么珍贵的易碎物品一般,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不是在撩,更不是骚扰。
不带一丝情.欲,里面的人的动作很轻柔,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虔诚与不舍。
简云台微微抿唇,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他迷茫时,车内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被隔离在军装车之内,这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像是也被锁链重重束缚住一般,柔声细语开口时带着一股浓浓的禁欲感。
“你身上有很多伤。”
简云台不知道车里的人坐在哪里,他只能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即便如此也觉得浑身上下的青紫伤痕突然火辣辣起来。
一道防弹窗户突兀地横在两人之间,将他们隔绝开来,唯一的联系便是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嘟嘟嘟’喇叭声不断,前方招安组与降安组的人还在锲而不舍的争执,喧闹与哗声将车队渲染得宛如闹市一般。
闹市却还有唯一一处静谧港湾。
车内的声音被隔绝,听起来很小、很小,但简云台还是听清了。里面的人柔声问他:“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他好爱他(捂嘴哭泣.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