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开口说话,那根抵在他下颚上的手掌却微微动了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耳垂, 指腹上的厚茧与他耳垂处最细腻的皮肤磨砺着,带来阵阵隐秘的微弱刺痛。简云台登时被撩得有些腿软,向后踉跄了一下,微生律就像是早就等好了,适时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能堪堪保持站立之姿。

横在腰间的手臂十分有力, 像是个铁钳般牢牢制住了他,紧紧贴在他后背的那胸膛又异常的发烫,无端引得空气也跟着燥热。

简云台忍无可忍, 抬起手握住微生律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咬着牙哑声说:“故意场外干扰,你这是在作弊。”

微生律偏眸认真观察他情动的表现,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展露笑颜说:“你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以为你当真毫无感觉。”

简云台放下手,双手握枪扬唇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圣人。”

微生律:“可是以前,你都不为所动。”

“那是你的错觉。”

简云台偏眸提醒说:“不许再场外干扰了,不然我不和你比了。”

微生律眼角微微弯起,笑音宠溺。

“好,听你的。”

他果真收回了抵着简云台脖颈的那只手,却没有收回搂住后者腰肢的手。如果是以前,简云台定能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磅礴的精神力汇聚在大脑,就像是奔流的燥热火山在全身游动,细细流淌过每一寸皮肤,他现在仅仅只是站着,就已经很费劲了。

大脑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被尖锐的精神力反复入侵,灵魂却好像被一股外力堵住出口,迟迟得不到释放。眼前涌动着的一幕幕景象,那些感官好像也传递到了现实之中。简云台深深闭眼,手臂已经不受控制地抬到了水平线,枪口直指着鲜红的靶心。

到后来,他迷迷糊糊之间都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只感觉浑浑噩噩仿佛漂浮在云间一般。呖呖狂风之中,白色的研究服衣摆随风飘动,好像有人解开了他的衣扣,指尖缓慢地探入了衣摆之内。

简云台视线恢复片刻的清明,垂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依旧衣冠整齐,是幻觉。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输了。

简云台一不做二不休,撤掉了枪杆上的一只手。失去一部分力气,那枪杆方才还上下摇动不止,这下子彻底定住了。

微生律控制着他的手,想要扣动扳机,却突然一愣,哑然垂眼看去。

简云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手背上,指尖缓慢插入他手指的缝隙之中,又勾起,指腹在他的掌心里悠悠打转。

被他抚过的地方,都泛起片片暧昧的殷红色,又鼓起淡淡的青筋。

枪/支顿时下垂了不少,微生律呼吸错乱了一瞬,愣了足足几秒钟之后,才闷闷笑出声来,“不是说不许场外干扰么?”

简云台恶劣扬起唇角,破罐子破摔回:“你作弊我不和你比,我作弊你也可以不和我比我看你这样平静,心里不爽。”

微生律嗓音沙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现在很平静?”说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像是想要将简云台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身体温度比平时要滚烫许多,片刻的接触都仿佛要灼伤简云台。

顿了顿,他瞳色幽深低笑说:“你可以继续场外干扰,我不介意。”

简云台:“……”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捅了个马蜂窝?

捅都捅了,还能怎么办。

接着捅吧。

简云台硬着头皮,手腕微蜷五指深深插入微生律的指缝之中,缓慢地拉开了他的手掌,指尖探入了他的袖口,又向内深入。做这些的时候,他心跳飞快,比方才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得多有人反应比他还要大,身后的呼吸声渐渐粗重了起来。

枪口时上时下,竟然真的有效果。

简云台现在只用一只手握枪,却比方才两手握枪要轻松得多。他尝到了甜头,精神也为之振奋,舔了舔干涩的唇之后,简云台心跳更加剧烈,紧张兮兮地背过了手。

整个手臂都向后弯去,这个姿势别扭又艰难,他只得用大拇指挑开微生律的上衣下摆,四指缓慢探入了其内。

抚着后者的腰,指尖触感像是团火。

微生律呼吸一滞,猛地攥着了简云台的手腕,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在哪儿学的?”

简云台故作讶异,“这还需要学吗?”

“无师自通,效果甚佳。”微生律闷笑出声,像是提琴一般低醇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他松开了手,说:“如果这不是一场博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卖力吗?”

简云台玩笑说:“看你表现咯。”

微生律偏过头,凑到他的耳边,薄唇微微掠过他的耳垂。这似乎是一个暧昧的亲吻,又好像仅仅只是无意间的碰触,“可是对我来说,如果这不是一场博弈,如果后面没有这么多不识时务的人……”

顿了顿,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温文尔雅,让人完全听不出他此时到底有多方寸大乱。后面的话语渐渐隐去,被暖风淹没。

简云台顿时有些思绪飘远,下意识屏住呼吸,又心惊吞咽了一下口水如果后面没有这么多人,微生律会怎样?

狂风大作,室内众人只能半弯着腰,拿手臂挡着眼睛,才能抵御混乱的精神力风暴。实操室内的异动已经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有不少研究员与士兵疾步跑过来,刚打开门就被冷风呼呼拍在脸上,各种文件与桌椅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砸。

他们只得震惊又费力地关上门,在门外面面相觑,“里面发生了什么?”

“点到即止!!!”陈伯平的嗓子都快喊劈了,脸上的肉被风吹出了波浪形的抖动。他只能躲在士兵后面,双手挡住脸才能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士兵们同样也无比慌乱,闭着眼睛冲同伴高声大喊着交流。

“这是动真格的了吗?”

“肯定是动真格了啊!精神力都溢出来了,咱们是不是该拉警报了呀?”

“再等等吧,没准咱们以为的暴躁混乱,对于神祟来说只是在闹着玩呢?”

众人求助陈伯平。

陈伯平匍匐前进,好不容易才钻到曹妍妍的身边。曹妍妍是个脆皮灵祟,早在风暴刚起的时候她就已经躲到了实操室最后面的角落里,满脸窒息地抱着仪表盘。

“不不不,不用拉警报。”她欲哭无泪冲陈伯平说:“他们不可能真的动真格。”

陈伯平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

曹妍妍:“…………”有许多话想说以至于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她只得满心悲愤说:“简云台我不了解,但微生律我了解啊。他不可能对简云台真的下手,一旦简云台不对劲,他也会立即止住这场博弈……现在还在继续,就说明他们俩的状态都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