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看过去, 妇人手里正拿着诊断书,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连同缴费单也一并递了过来, “哎哟, 我们娘俩人生地不熟的, 这大晚上又遇上这种事,幸亏有朋友赶过来。”
“这样,病人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按规定这个时间不能探视的……二位是患者的朋友对吧?”医生在旁边吩咐道,“大晚上的来这一趟,那不然你们先陪一会儿,家属过来跟我去缴纳一下治疗和住院费用,不过待会儿家属回来陪床你们就得回去啊,想看等明天约了时间再过来。”
紫菀只扫了眼妇人递过来的几张单子,并未接过。
真有困难紫菀不会不管,这也是她今晚过来的原因,但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包揽一个陌生人的医疗费用。况且就目前来看,这野口丽丽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的女朋友还不清楚,紫菀更不可能掺和进去。
野口丽丽的母亲“嗤”了一声,暗道,连钱都不肯帮忙出,算什么朋友。过来探望?哼,可笑。空着手,还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知跑来做什么的,妇人昂着头跟着医生走了。
半个走廊都能听到她那“嗤”地一声,紫菀就站她旁边,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紫菀压根不作理会。
她凑到窗口看了眼里面,确认这个野口丽丽确实是晚宴上见到过的,然后又略微不死心地再次确认战无涯发来的地址,最后轻叹一声。
这算什么事儿嘛。
她瘪着嘴抬头看了眼雷克斯,雷克斯揉了揉她的脑阔。
怀孕三个月……她游戏A了两个来月,然后一个月左右前回归,战无涯当初也跟她前后脚A了游戏,原因说是嫂子怀孕为了孩子的未来所以他要到首都打拼……
行吧,都对上了,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人,就是这个野口丽丽没跑了。
战无涯这会儿估计焦虑得睡不着,紫菀冲雷克斯点了下头,给战无涯打了通讯。她只简单地把情况交待一下,让他别担心。但是多的也没说,乱七八糟的,她说不清也懒得管了,等战无涯自己过来这边自己处理吧。
“行,让你费心了妹子。我不知道伯母也在那边,还让你大晚上跑这一趟。”
“她们人生地不熟的,就伯母一个人也不好照顾,来一趟也不算费事,也没帮上什么。”紫菀照着刚那位妇人的原话又说给战无涯,整个人懒散地靠着墙边,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带上些敷衍。
战无涯没听出来,还是不断感谢,“还好有你在那边,医药费我都给你嫂子打过去了,你那些花销也别跟我客气,等我过去请你吃大餐。”
紫菀迟迟没有开口,心底犹豫片刻。
“喂?喂?!月妹子在吗?是不是信号不好……”
略微动摇了一下,还是不乐意占了上风,大半夜地听那边嚷嚷还让她有点不耐烦,紫菀语气越发冷淡,“听到了,这边如果抢到票就跟你联系。”
“嗯嗯!去看看想吃什么,首都的豪华饭店随便你挑,哥请客!”
“不早了,你放下心就休息吧,养精蓄锐,到时过来这边了好照顾嫂子。”想到要跟战无涯面基,后续还可能再次见到野口丽丽和她妈,紫菀心里一阵抵触,所以根本不接他话茬,维持在一个“多年网络好友”程度的礼貌,应付着道别后便立刻挂断通讯。
趁紫菀跟战无涯联络,在不远处的病房门外,跟护士交流几句了解完情况的雷克斯回到紫菀身边,“怎么不开心。”
紫菀抬头看了看他,有些疲惫地低头往他怀里一扎,用脑门拱雷克斯的胸肌,随即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她小声哼唧,“没什么,不想见到这些人了。”
“那就不见。”雷克斯毫无底线地答道。一向态度强势的菀菀,这会儿孩子气地在他怀里撒娇,听得他又是心动,又是心疼。
按照护士的描述,基本可以推断,正是追过来的卢克一怒之下把野口丽丽推倒的。两人在方才的宴会上就惹出乱子险些伤到菀菀,这会儿事情又跟自己曾经的情敌战无涯扯上关系,都没点正经人,不见为好。
紫菀脸埋在他胸前闷笑了两声,“走吧。”
“好,我们回家。”雷克斯牵着紫菀,还是照顾着她的步伐,两人一路并行抵达停机坪,乘上飞行器,融于夜色之中。
再次爬上睡床,紫菀默默消化着情绪。
奇怪。跟自家小伙伴们,无论视频还是送礼物,甚至讨论面基,紫菀从来没有一丝犹豫和抵触。可到了认作“哥”的战无涯这里,她怎么就百般不乐意呢。
算了。
管它的。
紫菀没消化多久就睡了过去。情感上的事情本就说不清,也无所谓对错,她只要遵从心意。
第二天一早,雷克斯联系了认识的一位有门路的叔叔,拿到了电子票。紫菀给战无涯发过去之后,像是烫手山芋终于脱手一般松了口气,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直播间还没修复。按照广大观众要求的,拉斐在一旁,将紫菀的“复健”过程录制了下来,回头发到网上。
除了针灸、拔罐、按摩,紫菀今天加上了药浴,并以自己酿制的黄酒作引,将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熬制好的中药给导师服下。
“好重的味道啊,雷……除了巴泽尔老师以外,别人闻了没事吗?”录制还没结束,拉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雷克斯那边。
“没关系,”紫菀给锅里加了三碗水,继续熬第二锅,“普通人闻了强身健体,患者闻了哪怕不对症也不碍事。”
“原来如此。”拉斐对着话筒解说,“味道重但并不觉得难闻,是一种特殊的草木香,我在这里闻了两个小时,适应了之后完全可以接受。”
“也有人接受不了这样的味道,一闻就会吐。”紫菀耿直地补充道。
拉斐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替她找补,“当然,很多人都会有自己接受不了或者诡异地喜欢的某些味道,比如闻到火药味儿就恶心的,但也有特别喜欢闻的。中药味道闻起来虽然特别,可能有人接受不了,但它对身体没有危害。”
“也有闻到一点就昏厥或者嗝屁的药草哦。”紫菀再次补充。
“一般治疗用的都是无害的对吧!”拉斐咬着后槽牙。
“恩呢,”紫菀笑了下,“无论普通还是特殊药方,需要注意的禁忌事项,医生都会跟患者讲清楚,遵循医嘱,不要作死,基本上不会有事。”
将巴泽尔老师晚上需要自行加热服用的汤药也熬好装好,紫菀收拾了药渣和器具,已经比平时晚了很多。
老师还有事,先一步离开,紫菀三人简单吃过午饭,又去了未游林。
维多利亚上午就过来了,要将一些主题装饰分类保存。穿过小花园的时候,维多利亚正站在一座雕塑旁边,见到三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啊,抱歉。”紫菀昨晚在气头上,没有太多思考,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这会儿想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很……珍稀的雕塑吧?头去哪里了还能修复吗?或者……还能买到新的吗?我再去买一个吧。”
艺术之类的她也不懂,但既然是维多利亚和拉斐拿来做装饰的,应该都是大师手笔,也不知道还买不买得到。
“头已经被自动归类为垃圾处理掉了……”维多利亚托着下颌,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没有脑袋的雕塑,“我觉得保持现在这样也挺好,这个角度看,别有一番趣味。”
“趣味……?”紫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