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注意了一下他的精神头,似乎还可以,只是不确定他的发烧温度。
视线在不大的公寓里逡巡着,找到了家庭医药箱,研二床头的地板上放了一个水杯,还有一板退烧药,不是很确定他现在的情况,总之先量体温吧。
开了家庭医药箱,他就像是这小小公寓中的女主人,对一切都得心应手,用酒精消完毒后,塞进萩原研二滚烫的口腔里,再脱下自己的外套。
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就是柔软修长的套头绒衫了。
开始整理自己的大包小包,将从家里带来的一切都胡乱地塞进帆布包里,刚刚帆布包被放在地上,现在,阿叶展开了研二放在门背后的小桌子,将包里掏出来的东西放在上面。
一些柔软的毛巾,还有一个保温桶。
去厨房绕了一圈。
也算不上什么厨房吧,这种1kd的公寓,厨房、客厅、卧室都是一体的,只是一排橱柜,边上有台冰箱,还有微波炉。
电磁炉边是水槽,里面是吃完还没有收拾的碗筷,阿叶根本不嫌弃,他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碗,将鸡蛋粥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研二:“想吃东西吗,我煮了鸡蛋粥。”
研二一条上午只喝了电解质水,还有干净的吐司,单身汉就是粗糙,吐司是松田阵平帮他从便利店买过来的,还有药,然后就匆匆去上班了。
他们都不觉得感冒是一件很大的事。
吃鸡蛋粥,那是很小的时候,在家里才有的待遇呢,由主妇做的病号料理。
可怜兮兮地说:“正好,研二酱饿得可以吃一头牛呢。”
阿叶的眉头又轻轻地拢起来了:“不可以,研二。”他的尾音十分柔软,像钩子,总带着余甘。
认真地说:“生病的话,不能吃太多东西。”
消化不良可就太糟糕了。
全身器官都处在虚弱的状态,肠胃也是,如果引发肠胃炎的话……
他是在杞人忧天,萩原研二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可他愿意顺着叶藏的话说下去,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吃一碗吧。”
阿叶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他用中号碗盛了粥,不愧是男子警察的宿舍,根本没有他常用的小碗,最小都是泡面碗。
他惊讶地想着,如果是他平时吃饭的碗,恐怕研二要食到五碗以上吧。
先用木制的托盘放了碗,想来想去,又拿出一个保温杯,听说生病了要补充维生素c,虽然没有照顾过感冒的人,但对伤患有丰富的照顾经验,用压力锅煮粥的时候,也榨了一杯橙汁,特意用没放在冰箱里的漂亮橙子榨的,颜色鲜亮,一点儿也不冷。
最后又加了一点点开水,在保温杯里,温度刚好。
倒出来,跟大碗的鸡蛋粥并排放着。
先把托盘放在地上,抱怨着:“怎么连个床头柜都没有。”
研二还叼着温度计,含糊不清地说:“嘛,只是宿舍。”不会买那么多家具。
阿叶抬起手腕,秀气的红色手表,正是研二送的那一只,钻石手镯携带在手表的后面。
还有戒指。
刺眼的戒指。
“已经五分钟了。”他这么说着,轻巧地捻起研二唇舌间的温度计,在阳光下看了温度。
“三十七度五。”
不那么担心了,说:“还是有点低烧啊。”
他优雅地抖动温度计,阳光折射在水银柱上,看着七彩的光束,几乎有些迷幻了,萩原研二不确定,折射光线的,究竟是温度计,还是他无名指上的钻石呢?
阿叶总是那样,一举一动都很风雅,像轻灵的鸟儿,带着不属于现代的色彩,像王公贵族的女儿。
“希望今晚能退下来。”轻声念叨着,又像小蜜蜂一样,他打开了研二的衣柜,像是这狭窄空间的主人。
翻腾半天后,找到了一件居家穿的拉绒外套,来自于一个户外品牌。
研二读书的时候,柜子里有不少花花绿绿的衬衫,但在当警察后,私服变少了,或许是爆/炸/班太忙,一年四季都要穿警服。
少有的几件西装衬衫,有的质感很好,正是叶藏买的,在给gin买衣服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非常适合研二与阵平的衣服,等回过神时,已经刷卡啦,再送到他们家。
研二一开始很惊讶,也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阵平酱总是会闹个红脸,但偶尔跟他见面的时候,还是乖乖穿着。
像只杜宾一样。
帮研二披上了外套,又拿了两个大枕头垫在他的后背,萩原研二说:“已经好多了,不用这么麻烦。”
虽然,看他为自己忙碌,跑前跑后,有一种满足感。
嘟起嘴道:“这样可不行,研二。”
“感冒不是小事,要是病程拖长,变成肺炎就不好啦。”
说得很认真。
坐好之后又铺开了一张巨大的无纺布,将托盘放在他的面前,有些不安地咬下嘴唇:“我忘记把小桌板带来了。”
这样在床上吃,一点儿也不方便。
有些自责,没照顾好研二……
“这样就行了。”干脆捧着大碗,阿叶看他的动作,干脆又把托盘放在地上,双手捧着给他榨好的橙汁。
碗的边沿有些热度,是他会觉得有点烫的水平,但或许是研二的手更大,也更粗粝,没人丝毫的感觉,一口一口地吃着鸡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