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晋王脸色开始不自然。
虞窦央顿时浑身冰寒彻骨。
他这个脸色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你……你对皇上说了什么!”
晋王撇开脸,“母妃,私自在皇宫实行巫蛊之术本就是不该的,我只不过是向父皇说了实话,您就不必再见他,反正见了面也只会徒增怨恨。”
虞窦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
他!她的亲生儿子,竟然向皇帝告密!
她只感觉肺部热气腾腾,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她死死盯着晋王。
“你!你凭什么!凭什么高发我!”
“你想撇清自己,六亲不认!你用我跟皇帝的情意洗清自己的罪孽!我问你,你凭什么!!”
这一句话问出来虞窦央几乎目眦欲裂。
这就是她养的好儿子!
晋王被虞窦央如今的状况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但随后又理直气壮,“母妃!皇上不会嫌弃你,也不会治你的死罪不就行了吗?”
“你活了这么多年,在父皇面前卖乖讨巧不就是为了让我荣登大统?现在危机来了,你不挡在我前面,父皇跟我有了嫌隙你就满意了?”
“你再等一等,等儿子扳倒太子,拿到皇位就风风光光的将您接出来,您还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皇后,这样难道不好吗?”
听着晋王嘴里一句一句说自己的付出理所应当,说自己待在牢里也没什么关系……虞窦央笑了。
放声大笑。
她这辈子辜负过父母亲,辜负过儿时喜欢的少年郎,甚至辜负过自己的真心,强迫自己爱上那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可是她对晋王掏心掏肺!
为什么?
为什么能给她最沉重的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晋王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疯了,严重的嫌恶和恐慌丝毫不遮掩。
他急匆匆的看了下左右,“母妃!你可别疯了乱说话呀!到时候又牵累了我,我可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虞窦央是他最得力的军师,从小到大所有大事小事虞窦央都可以帮他完成的很好。
正因如此,虞窦央是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虞窦央疯了没关系,但是封了以后胡说八道可就不好了。
虞窦央忽然不笑了,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身上的衣服,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再次看向晋王的眼神已然没了之前的故作坚强。
“你想用我的情谊替你收拢你父皇的心?不拿出点什么跟我换,我凭什么白白替你做这些?”
听到虞窦央说这样的话,晋王忽然瞪大眼睛。
“你是我母妃呀!娘帮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母妃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先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他会帮你做的。”
说着便要离开,虞窦央却在身后叫住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德虚来见我,不然换命的事情我可保不住会将所有的都说出去。”
晋王转身死死的瞪着虞窦央,“你非要将事情做得如此绝情吗?”
虞窦央看晋王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你先如此绝情的。”
“别忘了我的八字在你的命格前顶着,替你承受那些罪孽,你别动了杀我的心思,不然你一定不得好死。”
天牢里虞窦央的话更显得阴森森,将愣在原地的晋王冻得浑身抖了抖。
“行,行,你真的是疯了!我给你找!我给你找行了吧!”
说罢气急败坏的离开。
趴跪成一堆的小太监虽然面上恐惧,但那双眼睛始终沉着冷静,将刚刚两人说的话,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一等换班就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皇帝拿了小铜人一直没什么动作,车泽起先还着急的不行,后来时间越推越长,他算是知道了,皇帝也没什么办法,这才将事情压着。
常鸿轩一家五口遭了大罪,他跟大儿子都养病在家,皇帝体恤这倒霉的一家,准许常鸿轩不上朝,还亲自将常思正叫到跟前问过几次话,让外人瞧着这爷孙俩的感情好了太多。
皇帝偏爱谁,谁就是这些官员眼中的香饽饽。
这一日皇帝竟然毫无征兆的说要开太学,让适龄的官家子弟都进宫来学习,更是点名常思正,不得推脱,病好了之后要马上进入太学学习。
太学的名额本就是有限的,准许京官在内四品大员以上的嫡子才能有资格考试。
考试之后方可进入太学学习。
也就是经过两轮筛查,进入开学的人不足三十。
这一时间忙坏了各家子弟,大街上闹事的小少爷们都少了许多,京城里一派和谐。
于是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个冬天,过年的时候皇帝向各家赐菜,太子府十一道,晋王府九道,与二品大员一个水准。
听说晋王府这个年过的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
太子府,常思晟没回家,今年是与李将军家一起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