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问冬瞥他一眼:“哪里突然了,昨晚我不都跟你说很快了吗?怎么,祁修逸你不相信我的话?”

祁修逸冤枉:“半年前暑假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这能怪我吗?!”

祁修逸追问:“治疗算是结束了吗?你的病都好了吗?你现在好瘦,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喊厨房给你做!”

祁问冬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直到电梯开门,带头走出,才平静回答:“嗯,结束了。治累了,回来休息休息。”

祁修逸一下子没明白什么叫做“回来休息休息”,但他听到了祁问冬说的治疗结束!病好了!

祁修逸露出笑容:“啊……治好了就好!”

出了电梯,他又想到祁问冬刚刚那句“新房间”,一下乐得笑出声。

于是在经过自己房间时,他一把拽住祁问冬:“哎,去哪儿?刚刚不还想再抢一次我的房间吗?”

祁问冬装模作样地往房间里一瞧,嫌弃地甩头就走:“乱成这个样,还想我搬进去,门都没有!”

祁修逸毫不生气。

他兴奋地跟着祁问冬进了房间,又跟祁问冬进了餐厅,直到吃完晚饭,嘴里的话语都一刻没停过,差点把祁问冬烦得要摇管家来拽离这个烦人精。

祁修逸却一点儿也没自觉,反而洋洋得意:“这可是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是我这学期末发挥正常,那你的寒假可就要归我支配了!”

他兴致勃勃地对祁问冬说:“对了,祁问冬,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物,明天就带你去看看吧!”

祁问冬偏过头来:“哦?什么礼物?”

祁修逸:“提前说没意思,明天你就知道了!”

为了将礼物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祁问冬看,祁修逸吃完饭后率先跑回房间,悄悄地打电话联系博物馆,猛猛地一顿安排指挥。

第二天,祁修逸难得自己开了车,带着祁问冬去往他悄悄准备了半年时间的博物馆。

博物馆并没有完全完成,目前只有一楼完成了装修与布置,上面的楼层平时都处于装修状态。

当然,今天一切装修都停止了。

祁修逸像是炫耀一般地将祁问冬带入一楼,亲自充当讲解员,详细地为祁问冬讲解每一件古董的历史,遇到一些收集途中存在趣事的物件,他则会将更多的口舌花在自己的收集之路上。

祁问冬听得认真,但他在一场大病回来之后,体力远不如从前,只是跟着逛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有些走不动脚了。

祁修逸没讲过瘾,意犹未尽,可他更照顾祁问冬刚刚病愈的身体,带着祁问冬到了边上最近一处的椅子处稍作休息。

这排椅子安在博物馆一层的东北角,祁问冬便坐在座椅的最边角处,晒着早晨的温暖阳光,病后苍白的脸色似乎也被日光染上了一点血色。

祁修逸瞧着他,一下子就出了神。

祁问冬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神,打量着身后落地窗外的景色,评价说:“选址不错,这竟然还是个望江的座位。”

他笑:“完全就是vip专座啊。”

祁修逸被他的话语拉回神:“嗯?刚刚没听到,你说什么?”

祁问冬一句话不喜欢说第二遍,便靠在座椅上懒懒地说:“我问,这个博物馆完全建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个,祁修逸就来了劲。

他坐到祁问冬边上,开始给祁问冬说起自己的设想。

他对整个博物馆的构造想法,每一层置放哪些文物、依照什么主题分类摆放……

这些都是他憋了半年时间一直想跟祁问冬分享,却一直没机会分享的事情。

祁问冬听得专注,自己笑起来了都没发现。

祁问冬:“很不错的博物馆。等你的博物馆完全建成,肯定是会大受欢迎的。”

祁修逸瞧着他的笑颜,神采更加飞扬:“那必须是!再有半年时间楼上就能全部装修好了,到时我一定让你当第一个展客!……怎么样,祁问冬,这份礼物很特别吧?”

祁问冬浅笑:“确实很特别。谢谢你的礼物,我很期待它建成的样子。”

休息之后,祁修逸又带着祁问冬把余下已经布置的地方看了个遍。只是这一趟他没给祁问冬讲解得太详细,因为祁问冬的精神看起来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听完完整的全场。

祁修逸对此忍不住说:“得亏你不是在刚认识我时生的病,不然去年这会儿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祁问冬嗤笑一声:“得了吧,天天还要哥哥视频给你线上喂奶的小孩就别在这放大话了。”

半年不见,祁问冬的嘴依旧是这么利,一言不合就要阴阳嘲讽他两句。

可兴许是相处得久了,也兴许是祁问冬的身体不好,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现在该是照顾祁问冬的那一方。

因此这会儿祁修逸听到祁问冬的嘲讽,心中涌现的第一股情绪不是愤怒,反而是一种“祁问冬很有精神”的欣喜。

他“嘁”了一声,说:“怎么?我这是怕你每天住院无聊,好心给你解闷好吗!”

他带祁问冬上了车,屈尊给祁问冬当了回司机。

早上出门时他没带着司机一起,就是为了路上能跟祁问冬放肆地聊聊天。

然而他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祁问冬理都不理他一句。

祁修逸颇不开心地挑眼看向后视镜,这才发现祁问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睡着了。

祁修逸:“……”

祁修逸有些委屈。

怎么,他的展览有这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