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辉忍无可忍炸了一下:“今天?他这烧才刚退呢,你就要给他排课了?甚至还要加课??”

管家面无表情:“大少爷,黎先生可是专门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小少爷的。既然要照顾好,那我当然要将小少爷养成一位足够优秀的少爷才能对黎先生交差。”

黎昀辉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交差不关我事,他是我弟,我说不能加就不能加!殊韵是因为太累而病倒的,课表绝对不能多加,只能替换和减少。”

“还有,外边上课上班都有双休呢,殊韵凭什么周末也要打满课程?今天是周六,上课双休该从今天开始施行!”

黎昀辉爆炸起来,就跟他的发型一样自由而不受控制。

于是两人吵吵嚷嚷半天。

边上黎殊韵被医生哄着喝完了一碗极苦的中药,努力地讨要了两颗冰糖(黎殊韵据理力争想要三颗,但被医生拒绝了)。

黎昀辉才终于意气风发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来到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说:“走,殊韵,双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会儿就出去兜兜风!”

管家跟他争执疲了,冷声说:“大少爷,我刚刚只答应了给小少爷一周放两天假,可没说过能让他去跟您玩那些黎先生严令禁止的东西。”

黎昀辉下意识地就想怼上一句“黎正深禁我又没禁他,你又凭什么不让他去”,然而话语卡在喉咙里犹豫一秒,他转念想起黎殊韵这刚刚烧完的身体……

……是不是有些太弱了?

他真的适合跟着自己去进行极限运动吗?

黎昀辉茫然片刻,后知后觉地忽然意识到这一问题。

但他嘴上没认输,讥讽一笑:“赵叔你这思维偏见可重得很啊,黎正深不让我去玩极限运动,还不让我出门兜风晒太阳吗?我带弟弟出门兜兜风罢了,黎正深禁止了吗?他没禁止,你又凭什么禁止?”

这让管家一时间答不上话了。

黎昀辉知道,管家对黎正深忠心得很,是他在这么多年里无数次尝试都没能撬成功墙角的存在。

黎昀辉成功用这句话抢走了黎殊韵。

黎殊韵早在黎昀辉说出门的时候,双眼就已经亮晶晶地等待着了。

跟着黎昀辉刚一迈出大门,他就很期待地问哥哥:“哥哥,今天我们还是去赛车场吗?”

什么兜风晒太阳,那不就是去赛车场飙车兜风的好听说法吗?

黎昀辉:“……”

黎昀辉挪开双眼,没有直视弟弟期待的目光。

他语气如常地说:“不,我们今天去别的地方逛逛。”

黎殊韵一下愣住,他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他塌着眉毛问:“为什么呀,哥哥?”

黎昀辉瞧着他这一副大(小)病初愈的模样,心想极限运动怎么叫做极限运动呢?

哪怕只是被带着参与,那也是有风险、对身体也是有要求的啊!

自己的带歪计划倒也没有那么着急,不至于像管家一样,非得占着这两天的时间不放。

稍微耐心等上一段时间,等到管家将弟弟身体练好些,再带他去玩也完全来得及。

但他担心弟弟会因自己的身体太差而伤心或自卑,于是哄着说:“你烧才刚退,不能玩这些刺激的东西。帝都有意思的地方很多,不止赛车场,你都还没去过吧?今天哥哥就带你去见识一下!”

黎殊韵犹豫、好奇,被哥哥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所吸引,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于是在这一天时间里,黎昀辉带他去了博物馆、悟了帝都公园,还去滑冰场滑了冰,黎殊韵不会滑,他便在前边牵着黎殊韵的双手,一点点地教他如何在冰上挪步。

这可比他摇兄弟出门玩要有乐趣多了!

可弟弟似乎对这些项目都兴致缺缺。

果然,次日,当黎昀辉打算接着带着黎殊韵出门,逛一些安全娱乐场所的时候,黎殊韵不干了。

黎殊韵是个软软的乖孩子。

他只会抓住哥哥的衣服下摆,可怜巴巴地软着声音问他:“哥哥,我的烧都退一天了,还不能去吗?”

黎昀辉从来不为外力所动。

他坚决拒绝:“大病初愈七天之内都不可以。”

黎殊韵失望、低落,眉毛都垂成了“八”字形,委屈地说:“我现在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可以去了,哥哥。其他的地方没那么有意思。”

黎殊韵拽着他的衣角,软软地一声声喊着:“哥哥”“哥哥~”“哥哥!”“带我去嘛。”

黎殊韵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撒娇的意思。

可这每一声的尾调婉转曲折,差点就要把黎昀辉裹住勾了进去。

黎昀辉从来不为外力所动。除非这份外力的杀伤性太强。

他道心不稳,略为动摇,努力挣扎:“不行,你现在虽然退烧了,但身体各项机能肯定都还没完全跟上,万一身体受了刺激又生病可怎么办?……要不这样,今天我玩,你看,给你过个眼瘾怎么样?”

他瞧着黎殊韵看起来不太乐意,凶巴巴地补了一句:“不然就不带你出去了!”

黎殊韵:“……”

黎殊韵委屈极了:“那……好吧,哥哥,今天我就看你玩。”

不用带着黎殊韵体验,黎昀辉的选择一下就多了许多。一番抉择之后,他兴致勃勃地选择带弟弟前往悬崖蹦极。

蹦极是个好项目。又能过他的刺激瘾,也能很不错地满足观赏者的眼瘾。

如果没有他蹦极结束、回到悬崖顶上,那充满杀伤力的黎殊韵的亮晶晶双眼一直在盯着他的话。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