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凌展开?笑颜:“那便?好。”

五天过去,寻真已完全上手了工作。休沐日,她?与甄凌一同去市集买了不少物件,大件的便?让人直接送到县衙。

寻真将办公室改造了一番。

在角落放了一张单人榻,方?便?午睡和偶尔偷懒休息。桌上摆了几盆绿植和鲜花。天气冷了,她?还买了个脚炉,放在桌下,一到办公室,就直接脱了鞋踩在上面。

当然不是天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也需要经?常外出执行公务。

比如参与案件的审理,寻真需要勘察现场、检验物证、询问证人,还要到乡下实?地核查田亩数量和农作物生长情况,以及定期领着衙役在全城进行巡逻总的来说,工作内容还是很多?的。

寻真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工作着,逐渐适应了在昆山县的生活。

新年,依旧是寻真和甄凌两个人过。

春节假期结束后?,寻真穿着一身新衣,卡着点到县衙点卯。

点卯就跟现代的打卡差不多?。

寅宾馆设有签到簿,官员们到达后?,需在卯簿上亲自?签到,写下自?己的官职、姓名?,之?后?由专门负责考勤的吏员进行点名?。

寻真踩着点到了,签完名?,从怀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饼,到一边坐下,边吃边等着点名?。一旁的县尉拍了拍她?,倾身过来,道:“欸,甄善美。”

县尉与她?年纪相仿,平时偶尔会聊上几句。寻真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又要讲八卦了,便?应道:“嗯?”

县尉:“县太爷任期快到了,二?月便?要换人了!”

寻真:“啊?”

寻真顿时觉得手里的饼不香了,她?这什么运气?

工作两个月都不到,就要换顶头上司!

而且她?还很喜欢现在的县太爷,平时从不为难她?,工作上遇到难处或者卡进度时,都会出手帮忙。

这是神仙领导。

县尉见寻真这副表情,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心里有个底儿吧”

若碰上个难伺候的,冲着晋升做政绩来,他们这些?做人手下的,大概率功劳没份,活儿倒要干一堆。

寻真:“你可?知那人是谁?”

县尉摇摇头:“听说可?年轻了,和咱们岁数差不多?,只是不知是真有能耐,还是光有个名?头。哎,就怕遇上那厉害的主儿,你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果然,点卯结束后?,县太爷在二?堂召开?会议,宣布了自?己即将离任的消息,说二?月初就会有人来接任。

县太爷还顺带夸了一番新任知县,说他才华出众,声名?远扬,定能带领大家把昆山县治理得更?加繁荣兴旺。

大伙儿附和了几句,脸上明显都带着不舍。毕竟县太爷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上司。

而且县太爷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客套的意思,要是真来了个难伺候的新领导,大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大伙儿心里都隐隐有些?犯愁。

散会后?,寻真拉住县尉问:“方?才县太爷说的那人,你对他还有什么了解吗?”

提前了解一下新领导,做好心理准备。

县尉念了念那名?字:“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我去打听听。”

第 114 章 “面熟”

几日后, 县尉敲了敲县丞署的窗,“甄善美?,甄善美?!”

寻真正在吃盒饭:“嗯?”

县尉:“我进来了?”

寻真应了声, 县尉如一阵风般蹿了进来,压低声音道:“那个?谁,潘竞, 我可算想?起来了!”

“几年?前,他在京都与人?起了冲突,对方可是极有权势的人?物。潘竞下手?没个?轻重,差点把人?给废了。潘家为了保他, 只能将他打发到边境去做官。如今想?来是任期满了,潘家又设法把他弄到咱们这县里头来了。”

寻真在这里呆了九年?了,对有名的世家也略知一二。潘家也是其中之一。

寻真:“潘家都惹不起的人?家”

县尉快步走到门口,警惕地望了望外面, 见四?下无人?, 才又折回, 神?秘兮兮道:“是郡王世子!我还听人?说, 潘竞是为了个?女子才与世子爷大打出手?的。”

竟还有这风流韵事,寻真顿时来了兴趣, 坐直身子,道:“你细说来。”

县尉清了清嗓子,道:“这潘竞早有婚约,未婚妻是杨氏女。后来也不知怎的,那杨氏女竟单方面退了婚, 转投世子怀抱。潘竞对那杨氏女用情至深,遭此横刀夺爱,怎能咽下这口气?杨氏女与世子成婚后, 潘竞始终难以忘怀,一直未曾婚配。直到有一日,他在酒楼瞧见世子左拥右抱,花天酒地,顿时怒火中烧,当场就与世子爷动起手?来”

县尉讲完,不禁感慨:“倒也是个?痴情种?”

寻真:“既然?他会为前未婚妻出头,想?必是个?性情中人?。”

县尉:“虽是世家子弟,却也是在边境吃了五年?的苦,想?来行事作风会收敛些,往后与他打交道,应不会太难。”

毕竟出身世家,即便生?活品质有所下降,也不会太过寒酸。

新任县令抵达时,县衙上?下全体出动迎接。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那马车高大宽敞,车身装饰简洁却不失精致,马车刚一停稳,两名小厮便快步上?前,一个?麻利地掀开帘子,一个?摆好矮凳,伺候主子下车。

马车内,出来一位锦袍男子。

他朗目疏眉,玉面朱唇,尽管肤色被边境的风沙磨砺得?有些泛黄,可眉眼间那股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却丝毫不减。

潘竞下了马车,目光径直落在人?群中央的县太爷身上?,上?前行礼。县太爷忙也回礼,笑容满面道:“子尚,路途遥远,一路舟车劳顿,你可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