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就说是?我?的命令,就说今日府中进了刺客,外面危险,你?与?翠玉二人定要盯紧了,莫让他偷溜出去。”

碧珠:“是?。”

孙宜看?着碧珠远去的背影,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刚跨进屋子,她想起来,今日不正是?恒哥儿的生辰吗?方才?碧玉手里端的长寿面,正是?她昨日特意交代厨房准备的。

孙宜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叫个什么事啊。

恒哥儿生母今日葬身?火海,他却?浑然不知?,吃着长寿面,这么一想,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孙宜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告诉恒哥儿。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等谢漼回来再说。

谢璋吃着面,突然问道:“碧珠,那废弃院子的火扑灭了吗?”

碧珠一听谢璋问起这事,脸色顿时有些?紧张,支吾着回答:“还没呢,火势太大了,一直未能扑灭。”

本以为谢璋不会?再追问,没想到他紧接着又问:“是?哪个院子,位于府中何处?”

碧珠贴身?伺候谢璋,深知?他聪明?过人,即便眼前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可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奴婢,也不知?”

谢璋没有再问。

此刻,谢进却?不在谢府。

前几日,老夫人去别庄小住,派人传来口信,说别庄太静,四下冷冷清清,她一人住着,怪冷清寂寞的,问谢进能不能去陪陪她这个老人家。

谢进收到消息后,第二天就收拾好东西,去别庄。

别庄地处都城郊外,风光旖旎,少有人往来,十分静谧清幽,倒很适合潜心读书,谢进每日陪老夫人说说话?,其?余时间就专心读书,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心越来越静,也不觉得?在别庄的日子无趣,便一直住了下来。

这日,谢进平日里惯用的墨用完了,打算回府去取,顺便到街上逛逛,买点东西。谢进刚刚翻身?上马,下人就匆匆跑来禀报,老夫人犯了头病,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谢进从马上跃下,一路跑着回去,担心地问:“请大夫了吗?”

那仆人:“还未老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叫小的赶紧叫你?过去。”

谢进:“快去请大夫。”

谢进还未进去,便听见房里老夫人“哎呦哎呦”的声音,奔了进去,急道:“阿奶,阿奶您怎犯头病了?可是?昨晚又没睡好?”

丫鬟正在一旁,替老夫人揉着头。

老夫人:“老毛病了,不碍事,只要炎哥儿来看?我?,我?这头啊,就舒服多了”

谢进一听,想起刚才?仆人的话?,“阿奶,我?已让人去请大夫了,阿奶也真是?的,身?子不舒坦就该早点叫大夫,怎第一时间叫我?呢?”

老夫人乐呵呵的。

大夫来了,为老夫人仔细诊病,说并无大碍,只开了些?安神的药。谢进见老夫人没事,陪了一会?,便告诉老夫人自己要出门。

老夫人:“炎哥儿要出门做什么?”

谢进道:“回府拿些?我?常用的墨,再去街上买些?吃食。”

老夫人:“这些?让下人去做便是?,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谢进刚想开口,老夫人又道:“我?这头还是?有些?发昏,要是?炎哥儿能陪我?说说话?,就会?好受些?,炎哥儿,你?可愿陪陪阿奶?”

谢进便暂且放下出门的打算,让下人去府中取墨,心想,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再回去也不迟。

谢进答应了:“好。”

清挽院。

丫鬟们站在院门口,紧紧聚作一团,眼中满是?惊惧,主院,大火熊熊燃烧,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大火扑面而来的炽热气浪,烤得?众人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

数十名仆人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将水泼向火海,再去打水,半个时辰后,火势终于小了些?。

承安、瑞宝、康顺几人冲在最?前面,瑞宝见火小了,用湿布裹住手,上前去推那紧闭的门,却?感?觉好似有一股力量从后面抵住。

门后竟有东西堵着。

瑞宝因惊恐瞪大了眼睛。

承安神色冷峻:“怎了?”

承安心中沉重万分,听闻清挽院走水的消息,他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整齐,便急忙冲了出去。待望见那烈烈大火,好似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头浇到脚心,凉透了。

心中只觉,完了。

承安叫人去丫鬟房查看?,那些?丫鬟睡得?死沉,用力拍打身?子才?醒来。这般大火,近在咫尺,她们却?毫无察觉。承安便知?事有蹊跷,询问之后,得?知?有两个新来的丫鬟不在,是?府上刚分到清挽院的。

承安知?道这事,因别的院都拨了丫头,并未在意。

承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务之急,得?将火先扑灭了。

瑞宝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煤灰,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后面有东西挡着,推不开!”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姨娘恐怕是?没了。

只是?心中,仍残存着一丝侥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承安拉开了瑞宝:“我?来。”承安练过功夫,力气比瑞宝大上许多,他猛地发力一推,只听见“咔吱”一声闷响,伴随着东西滚动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微弱的物体坠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