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梅老,你的口味可越来越重了啊,上次那个没吃够?我可记得那是个男娃子啊,十五六正是好年纪啊,怎么就能让你给弄了过来?当天就吃进了一半,你也不怕撑破肚皮啊……”同桌的一个光着膀子的黑面汉子道。

“就是,撑死你才好咧,能把那吃人肉的习惯给改改吗梅老头?天天拿出来恶心我们这帮兄弟,我看着你啃大腿,老子就想把你腿砍下来你知不知道?”另一桌男生女相的人怪声怪气道。

“我就是喜欢三娘子的手艺,你们一边去,没尝过人肉鲜的算什么男人,算什么好汉?我告诉你们,这人肉才是世上最美味的,什么猪肉狗肉驴肉的,通通比上不,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

“妈的,那么酸你也能下得去口,老子光闻着味儿就吐了!”

“你懂什么?”那脸带瘤子的梅老被说的有些火气,嗓门不由大了起来,“什么酸?酸的那种肉是最次等的,都是一些男人老货,脏身子才有的,老子连碰都不碰!老子只吃鲜嫩的!”

“梅老头,你孩子吃多了,将来小心断子绝孙啊!”

“我呸啊!我怕个鸟,怎么?三娘子做的婴儿肉包子你们哪个没吃过,谁敢说没吃过?好不好吃?鲜不鲜?断子绝孙?哼,要断也不是老子一个!”半面肉瘤子有些脸红脖子粗道。

“想当初我在混江湖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你们知道个啥?你们知道这世上最美味的是哪种人肉?

我告诉你们,就是美人肉,少有人能享到这种口福,美人可不是那种描眉涂眼画出来的,那可是真正数一数二的美人,最好就是十六到十八岁青葱年纪,生的越水嫩越好,弄到这样的女人,可不能把她弄死,哪怕死了一刻,肉质就会变酸变硬,口感都是天壤之别,一定要活的,然后从身上肉最多最肥美的地方下刀,一片一片将肉给削成薄片,再下锅用开水一烫,沾着粗盐,那美味的滋味儿,连舌头都打卷,吃过的人就没有不想的,你们乡巴佬知道个屁!”

“干你娘啊,好女人都让你们这群畜生给祸祸了,还是人吗你们,以后弄到好的给我也留一块吧兄弟……”

“哈哈,还是梅老头有见识,想当年我还是侩子手的时候,就有幸吃过这种美人肉,记得那女人生得叫一个美,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大眼红嘴好看的紧,背着丈夫和她大拍通奸被人捉,奸在床,当时就拉到菜市场行刑。

那刀刑还是我做的,扒光了衣服,哎哟,那身上的肉啊,你们保准没见过那么白的,那么嫩的,正是十八年华的时候,从身上割下来的那一片片都透着粉红,我刀口不错,血都没流多少,当时吧也是鬼使神差,就把肉拿回家了,的确跟梅老头说的一样,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美味儿,现在想起都历历在目,只可惜后来的货色与之相比都差一筹,所以说这美人肉也分三六九等,真正的美人的才是极品……”一个满脸横丝肉的粗矮汉子目露精光,边说边可惜道。

可是在一旁听到这些话的罗溪玉,口里的饼却是惊的掉回了碗里,随即便满心的愤怒直喘着气,连带被他们话里的意思恶心的想吐。

她当然知道这世上无论古今都有人卖人肉包子,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居然还有人把这东西拿在一起讨论,还口口声声什么人间美味儿,又是婴儿肉又是美人肉,丝毫没有一丝人性,简直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们这辈子不是女人生的?还是没从婴儿长大过?人性这么扭曲变态,活该将来都要下地狱,这世上人命是那么好欠的?人肉是那么好吃的?到了让他们还的时候,就让他们地狱里烂心烂肺烂肠子一万年吧!

罗溪玉看了眼那个满脸肉瘤的,看他说美人肉时那个得意,她第一次心里特别想杀人!

很显然她这个抬头的举动被倚墙站着的宝蓝衣男子注意到,虽然在黑袍中只隐隐露出一个下巴,却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女人旁边的那个瘦削的男人突然看向他,眼中露出了一丝难掩的杀意,让他心头一凛。

圣主一脸的阴沉站起身,但随即目光突的转向右面石壁处,似乎有什么一闪,他目光又移到左上角,接着又落到宝蓝衣男子身上,见他目光有一丝挑衅与不屑,使得圣主眼晴微眯了下,但也只停顿了片刻,目光一动,手指微弓起来。

葛老早见圣主脸色不对,他一站起来,便立即招来伙计,让伙计引一行人去房间休息,顺势急急的在圣主耳边道了一句话,使他生生压下了心头汹汹怒火。

可就在一行人起身向石门走去,经过桌边时,罗溪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衣领,她惊慌的一回头,帽子便突然自头上掉下,顿时一张肤如凝脂,皓齿青蛾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正好酒好肉吃着的几桌人,见到黑袍人突然起身,说话时皆以眼角余光瞥视,密切注意着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当然,罗溪玉帽子掉落之时,他们大部分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半面生恶瘤的老者,手一抖,指间的筷子掉落一根,弹在了地上,只是此时并没有几人注意到。

圣主本是走在前面,似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心生警觉,他倏然停住脚步,扬起手,指间本就挟着的小块碎石倏的便往空中一弹。

顿时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如碎石迸裂的响声。

众人看过去时,无一物的半空中,那块指头大击出去的岩石,如遇到什么障碍般受阻的擦出一抹金色的火花,十分的刺目,接着黑岩石碎成渣,向四处弹开,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什么事?大多数人看得一头雾水。

因说时慢,在帽子掉落与圣主出手只有一瞬间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般一阻一挡借力之下,罗溪玉原本被拉下来的黑帽,转眼又被拉了下去,美人半遮面,只露了短短的一瞬,昙花一现,如晃花了眼。

可是坐在这里的毕竟都不泛泛之辈,不能以平常人而论之。

至少有一半的人,将刚才一瞬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投向圣主与罗溪玉身上的目光,刹然间简直是火热与忌惮交替,一方面对那黑袍人精准的身手而震惊,另一方面又被美人的颜色所迷惑,有的连手里拿的骨头都掉到桌上而不自知,尤其是那个半脸肉瘤梅老头,眼晴都似放出光来,死死的盯在那个掉帽子的黑袍女子身上。

圣主的怒火对自己人向来轻而易发,尤其是罗溪玉,可是对旁人,却是越怒气冲天,眼眸反而更显的冰意,情绪冷静到足以洞察到敌人所有弱点再加以还击,直到让对方感觉到肉痛为止。

所以在空中金光一闪而过时,他并没有收手,而是食指与中指在空无一物之处,轻轻挟住一物,并静止在半空不动。

这动作从容又缓慢,却让所有人为之一愣,因他挟着东西的地方分明空无一物。

只有那宝蓝衣男子此时面孔一紧。

而圣主川景狱将目光定在他身上,不带半分客气的当着他的面,字字句句极慢还带着一丝冰冷道:“丁掌柜,销金窟的蜘蛛在壁上自行结网,本人替你顺手打扫一下,以酬谢肉包之赠,清理干净后,想必蜘蛛能长些记性,不会再随意掉到不该掉的人头上!”

说完他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绕一缠,然后五指用力一崩,虽然看着半空仍是空无一物,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被崩紧了攥在圣主手中,然后他开始缓缓的控制那空中之物,笔直的从右方的石壁开始向左移动,移动间与石壁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是刀器击割黑岩的声音,可是半空并不见任何刀剑之类的金属,只能看到接触石壁的地方有出现打铁时迸出的火星,越划声音越大,最后密集到如点燃的炮竹芯子,随着圣主的动作,缓缓的延着右面向着左面而行。

而伴随着这道金光,上方不知何处却隐隐传来几声惨叫。

这几声叫使得宝蓝衣着的男子眼里似有一丝怒火闪了闪,但他却只能选择隐而不发,大概他万万没想到这般隐蔽也能被此人发现,理亏加之此事本就隐晦,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出声辩解或阻止。

众人哪还记得刚才的美人之事,皆表情震惊恐惧的看向上方的石壁,见此情景,哪还有不明白的,当中至少有一半人脸色大变。

见气氛不对,葛老忙上前一步,轻声道:“几日辛苦赶路,圣主该到房间休息了……”他在休息两字咬字重了些,以便提醒圣主,留着性命见好就收,此地凶险,外面又风大沙多,实在不易多招惹事端。

罗溪玉也拽了拽他衣袖,虽然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但那个宝蓝男脸色铁青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本就在这里租住,虽然这里不是什么善地,但关系太僵总不是好事,何况还在住上三日……

半晌后,圣主才一抖手,将已然断裂,瞬间软下来的一根蜘蛛线随手嫌脏的扔到了地上,不再看众人一眼,才复又向石门走去,而此时他的手已将罗溪玉牢牢的拉到身侧,其维护之意不言自知。

人刚一走,刚才直冒金光的石壁,便开始往下渗透下血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如同一道下着血雨的屏障。

而让众人更为胆寒的是,地上那团看不见的东西竟然是传说中的银蛛丝,在空中无风无感无音无味无色,有如空气,这东西还十分坚韧,乃是最让人防不胜防偷袭最好的武器,现在已轻易弄不到此丝,只有这物在手,要取人性命简直轻而易举,这怎么能不让众人惊慌莫名。

毕竟这东西刚刚就在自己头顶上!

而刚才那个黑袍人居然敢徒手去抓,不怕被其直接割开整只手臂,反而化丝为刃,割开石壁重伤持丝之人,在场所有人还没有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这杀人的东西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如瞎眼般不识,几桌人有一半当即震怒起来,愤怒的看向宝蓝衣着的男子。

一个光头矮汉阴阳怪气“啪”的将筷子一摔,看向他道:“丁帮主啊丁帮主,我施文鸿自问没得罪过你,来销金窟冲的就是当年与你兄弟相称的情谊,否则谁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你居然跟我玩阴的?头顶上挂起蜘蛛网来了?怎么?想随时盯着兄弟这颗脑袋,不听话的时候偷偷来这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