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这孙媳妇人?选,让陆老夫人?十分不满。

“妈,放心,奶奶年?纪大?了,我一定尊老爱幼,绝对不和她老人?家顶嘴,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任露全都答应,还拍着她的手背让她放心,看起来那是乖巧极了。

“好孩子,你今晚想吃什么?妈做给你吃。”姜秀立刻满意?了,目光慈和地询问着。

“妈做的我都爱吃。”

“行,今天有海鲜,你正?好爱吃。一半清蒸,一半椒盐。”姜秀站在小佛堂外面,目送着她进去。

直到看不见任露的身影了,姜秀脸上?的笑容才?落下,转而变成了深深的无奈。

她又不是傻子,任露方才?说得那几句话全是哄人?的,实际情况只怕很糟糕,但这也不是她好插手的。

陆老夫人?很看重她,觉得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顾全大局,结婚后婆媳之间少有摩擦,外加陆辉在中间充当润滑油,婆媳关系相当融洽。

同时,姜秀觉得任露这个儿媳也很不错,年?轻人?和她有代沟很正?常,但任露嘴甜有眼?力见?,做事干脆大?方,还会调节气氛,人?情往来也从不出错,而且还是陆斯年?亲自领回家的,那自然是百般好。

但偏偏让姜秀都觉得好的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却完全不对付。

陆老夫人?觉得孙媳妇门第太低,和孙子那是门不当户不对,成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只会卖乖,没有大?家闺秀的风骨,最重要的是一副狐媚子作?态,勾得孙子像个好色书生?。

陆家老宅占地很广,在庭院最南侧,开辟了个小佛堂。

陆老夫人?只要回家,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诵经念佛。

姜秀推开房门,一股檀香就扑面而来,甚至隐隐听到念经声。

她关上?门,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才?迈着步子往里面走。

整个小佛堂布置得古色古香,很多都是老物件,就连现在铺的地砖都是古董。

最中间供奉一尊金佛,陆老夫人?就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眼?紧闭,手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明明是该心平气和的地方,却给任露带来一股莫名的压力。

她不言不语,径自走到陆老夫人?侧后方的蒲团旁,直接跪坐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念经声停下,陆老夫人?没有回头,也没出声,连捻佛珠的声音都没了,仿佛入定一般。

任露在心底狂翻白眼?,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动不动。

从她第一次被陆斯年?正?式带回老宅起,老太太就是这么折腾她的。

说是为了磨她的性子。

当时她感受到了这位老太太的恶意?,既是下马威,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笑话,看不惯她直说就行了,还为了磨她的性子,她性格这么好,根本不需要磨,倒是陆斯年?那个变-狗男人?,需要在这里跪着。

陆老太太以为她会不堪受辱,直接哭着跑出去。

可惜,任露不是一般人?,她是为了陆斯年?的遗产,费尽心机才?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难得倒她。

当时,陆老太太跪多久,她就跪了多久,哪怕她不习惯跪拜,膝盖也疼得要死,两条腿都在抗议,她却咬牙坚持,一声未吭。

她当时想的是,有本事,就在这儿跪一辈子,看谁先熬死谁,反正?她正?年?轻,绝对能跪着送走这老太太。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们?俩的第一次见?面,以把陆老太太活活跪晕了收场。

这也是为什么进佛堂之前,姜秀既担心又哄着任露的原因。

老太太要使绊子,任露十分配合,但正?是这种配合才?更吓人?,软刀子磨人?,能把人?给磨死。

“你来了。”

自从有了第一次跪晕的教训之后,她们?俩每回见?面,都是陆老太太先开口。

在她看来,任露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什么规矩,手段倒是不少。

“是啊,奶奶,打?扰您念经了,但是听妈说,您很想见?我,所以我就赶紧回来了。”任露乖巧回答。

她在老太太面前,主打?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直脾气人?设,绝不藏着掖着。

“是我让秀儿把你叫回来的。”老太太沉默片刻,才?不情愿地开口。

她不想让儿媳妇替她背锅,只是心底又对任露记上?一笔,不仅没眼?色还不孝顺,都不知道替长辈遮掩。

任露沉默,不接话,等?着她开口。

陆老太太又开始憋气了,瞧瞧孙子找的这是什么女人?,除了勾男人?那点本事,其余那都是死眼?皮,她明显透着不快,任露却丝毫关心都没有,真是上?不得台面。

“网上?那些言论你看到了吗?”

没办法?,老太太只能直奔主题。

听到这话,任露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很快又收敛了回去。

她可太了解这位老太太了,当时脑子里浮现出这位女主的相关事迹时,她连看了好几天宅斗小说,在后宅斗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精彩至极。

但同时,除了撕逼打?脸时,其余情节那叫无聊,整篇小说发?大?水一样。

吃个饭闲磕牙,能写个十章,她一目十行都嫌剧情走得慢。

这老太太说话喜欢兜圈子的习惯,都已经刻入骨髓了。

她还跪在这儿呢,完全没心思跟老太太闲磕牙,废话兜个十圈八圈才?进入主题,简直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