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卫生间开着门,沉枝竹正在洗头。
长长的头发被她攥在手里拧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额头。仲南看到她沾湿的鬓发和海藻一样大把浓密的发丝,往下看是灰绿色的吊带背心,细细的袋子勾着布料,遮住的地方曲线明显,是年轻女孩子的第二性征。
她穿得清凉,但也算不上是暴露。
沉枝竹从肘间探出头来,睁着双扑棱棱的眼睛,举着头发道:“我在洗……你看什么呢?”
仲南这才回神,脚步动了一下又停住,冷静道:“ 你的……玩具,给你放这里。”
他快步走出沉枝竹的屋子,面上看不出任何差错,只右手用力地展开收紧,骨节显现又隐却,像是在缓解某种细密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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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西叫沉枝竹去酒庄玩的那天,仲南受邀到他们俩所在的大学讲座发言。
沉枝竹那天满课,她提前来了生理期,因为前两天洗头碰了凉水,正觉着肚子疼,看到辅导员发到群里的推送,便找理由翘了课去阶梯教室休息,等仲南忙完带她回家。
后面的人坐满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前面,仲南在进入教室发现她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沉枝竹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不待见自己,且最近尤甚,她已经因为穿个吊带被他指责了好几次。
随便拿出本书,沉枝竹撑在桌子上望着仲南发呆,从他侧分的灰色头发,到眉骨鼻梁,包裹在衬衫领口下的喉结――她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去咬他,那里的触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发现仲南长得较之仲西确实要更凌厉一些。
看得入神,手机却响了,沉枝竹低头,看到仲南发来的消息:“别用这种让人不适的眼神看我。”
她趴在桌子上给仲南发消息:“你这么凶干什么。”
时间到达准点,仲南在鼓掌声里拿起话筒。他平时说话如何沉枝竹没有在意过,但此时话筒放大声音,她才听出仲南说话声音低沉清晰,语调不紧不慢,有一种非母语者把中文学到一百分的感觉。
沉枝竹听着身后女生窃窃私语讨论仲南的外貌,开始肆无忌惮打量他发言台后的身体,有时候视线相接,她看得出仲南眼中的警告意味。
沉枝竹拿出手机发消息骚扰他,只仲南设了静音,一切伤害都如泥牛入海杳无声息。
仲南在中间喝水时低头看了下桌面,视线划过沉枝竹的脸,他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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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很成功,仲南在人群簇拥里离开,到车上等沉枝竹。他有点不耐烦,手指在座位旁有节奏地敲着。
半晌车门才发生响动,沉枝竹哆嗦着爬上后座,把包放在一边,脸色苍白,显然不舒服得厉害。
仲南看她的样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从一旁的小箱子摸出两粒药片递过去:“止疼药,和水吃掉。”
沉枝竹的手滚烫潮湿,从他掌心接过药片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黏黏糊糊,温吞而缓慢。
仲南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想到方才沉枝竹发给他的消息。
“我是以眼还眼,你该想想你最近看我的眼神,很怪。”
“仲南,你的眼神像蛇一样。”
随后是一张被做成蛇的模状的……性具图片。
倒置2:血,兔子与性关系
相处的时间变长,仲南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他对沉枝竹的迷恋在不断增强,她好像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站在那里,他就控制不住靠近的心情。他的眼睛像一躲躲藏藏的蜘蛛,在她身上,在她身后,胆怯又渴望。
不在玉城的时候,她的声音依旧于他的灵魂中嗡嗡。绿色的蓝色的她爱穿的衣服裙子,胳膊上的细碎毛绒被太阳勾出金边,在他脑海里燃烧。
沉枝竹对他的亲近若即若离,而他恐惧这种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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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搬器材的这一天,沉枝竹站在窗边,不慎被脱位的玻璃划破了腿。
滴的一声,门被推开,沉枝竹一瘸一拐挪到沙发上坐下。屋里没有声音,仲南今儿应该回了南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伤口有些麻烦,白天里校医院的医生帮她上了药,此时或许已经结了薄薄的皮层黏膜。沉枝竹想洗澡,然后把浸透的纱布换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了染血的裤子,轻轻拆掉伤口处的绷带。
腿上的伤口看起来颇为狰狞,沉枝竹起身想站直身体。刚把力使在右腿,就疼得倒吸了口凉气。血从伤口处再度流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了蜿蜒的痕迹。
“好疼……”
沉枝竹有些害怕,她以为半天的功夫,这道口子早就结痂了,没想到问题比自己想的要更严重。
她慌忙抽纸去擦腿上的血,同时庆幸自己脱了裤子,不然裤面与伤口被血黏在一起,就更麻烦了。擦掉流下来的,又有新的血珠子渗出来,沉枝竹料想应该是刚才腿上用力,结果撕裂了肌肉组织,不然血也不至于流这么凶。
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她擦了一会儿,决定打120把自己送走。
正翻着手机,廊道深处的门却响了。沉枝竹一僵,就听到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仲南西装革履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沉枝竹时有些意外,待看清她的状态,面上也是一僵。原因无他,沉枝竹现在下半身只有一条内裤。小鹿似的两条细腿冲着他,仲南看到那上面凌乱的血液血痕,往上就是她印着猫咪卡通印花的叁角内裤。
说实话仲南无法理解为什么沉枝竹会喜欢穿在他看来尚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堪称性感的内裤,腰侧明明可以用布料连接的地方,非要用两根绳子连起来,大大抵消了它中性的包裹作用。
仲南最后才看到客厅地毯上囫囵扔着的带血纸团,他心里的那种慌乱和紧张表现在脸上,是近似于色厉内荏的严苛。
他开口问道:“你的裤子呢?”
沉枝竹突然被看光,多少有些六神无主,她僵硬地指了指沙发上的裤子。
仲南扫了眼那上面的血迹,眉头一跳,道:“……月经?”
沉枝竹的脸红得像个柿子,脑袋早在看到男人的时候就已经不转了。听他这么问,她登时侧过身示意:“不是,我…我腿被玻璃划了。”
仲南应了一声,他目光掠过沉枝竹因为侧身露出的屁股和小腿肚的线条,一时不知道应该看哪儿,就盯着客厅的地毯道了句“你别动”,而后转身到储物室去拿绷带和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