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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枝竹走路着实有些艰难,她敲敲打打了一路小腿,待到了学校,行走间总算看不出什么问题。

仲南把车停在了学校停车场,他的外形太过显眼,即便带了墨镜,那一头灰发和异于常人的身高还是使人容易在他那里停留目光。因为弟弟仲西也在这所学校读书,仲南对校园的景色相当熟悉,也毫无闲逛的欲望,就在车上等沉枝竹下课。

梦里那一地的碎玻璃让他本能的不安,他需要看到沉枝竹完完整整地过完这一天。

实验室的东西有点多,待中午沉枝竹过去,学长们已经搬个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大家伙。时值饭点,实验大楼里人很少,仲南陪着沉枝竹上楼,发现这栋楼明显装修不如上课的教学楼。

沉枝竹察觉到他审视的眼神,主动解释道:“都是这样的啦,老教学楼来屯放设备,顺带做做实验。”

在来到存放室的时候,沉枝竹明显感觉仲南整个人的戒备心理陡然提高,他把她的手牵得紧紧的,也不让她站到窗边。

“感觉你很紧张?”沉枝竹抬头望向他。

仲南点点头:“早晨做了个梦,梦到你就在这儿受伤。”

沉枝竹倒进仲南怀里:“你好爱我――”

仲南瞥了她一眼,目光在玻璃窗上巡溯:“等会要是真受伤了,有你哭的……到时候我会把你哭出鼻涕泡的样子拍给仲西看。”

同课题的学长又跑了进来,他们开始搬最后一个,沉枝竹帮忙把小件用袋子装好一起放进箱子,由仲南帮她搬到一楼去。

仲南再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一群人正吵吵嚷嚷搬最后一个大件。设备装箱后与门其宽,抬出去时磕到了门框。

木质的旧窗沿本就容易共振,仲南听到轻微的抖动声,当即大步上前把沉枝竹从窗边拉进自己的怀里。

玻璃在这个时候整块摔下来,仲南避得很快,但仍被一半的玻璃砸到右边的手臂。他今天穿得休闲,短袖的颜色还是沉枝竹挑的,此时玻璃在接触到皮肤的时候破碎开来,而后簌簌摔到地上砸成碎片。

胳膊被玻璃划了好几道,其中一道有些深,像梦里沉枝竹腿上的伤口。仲南没觉得有多痛,只留意到沉枝竹安然无恙缩在他怀里,有些受惊,而他现在的位置就是刚才沉枝竹的位置。

仲南心里的石头落地,又是庆幸,又是觉得不可思议。

梦原是真的。

沉枝竹轻轻抓着仲南的胳膊,听他平静地和闻声跑来的值班老师说明情况。

手臂上有好几道痕迹,一道有些深,皮肤的皮层被割开,隐约露出里面的肌理。那块皮肤刚开始是白色的,而后迅速变红,像海上夕阳被塞壬吞噬后留给海平面的最后一条绚丽的血线。

沉枝竹看着那上面渗出血来,从血珠变成血流,细细地淌下来。她第一个反应是,原来仲南的血也是红色的。

沉枝竹快速翻出包里的湿巾,一遍遍压住吸掉伤口渗出来的血,恐慌之下就是烦躁,她拿出纸巾,一张一张抽出来迭在伤口,而后用湿巾把它们压住包裹起来。

仲南说完情况就带沉枝竹走了出来,他低头看沉枝竹身上露出的皮肤,问她:“有被碎玻璃扎到吗?”

沉枝竹眼睛盯着仲南右臂,闻言只是摇头。

“我们去医院吧。”她道。

“不用去了,你帮我包扎得很好,”仲南摸了摸她的后颈算是安抚:“你的事弄完了?那就回家。”

沉枝竹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我们去医院吧。”

仲南皱眉,看出她那异常的情绪。他刚要再问,就看到刚搬东西的学生折返,然后目瞪口呆看着一地的碎玻璃。

“我以为是另一个教室呢,那边的玻璃之前就碎过,请问您是……学院新来的外聘老师?”

“不是,”仲南平静地指向沉枝竹:“我是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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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仲南,为了能让你带伤doi,你就忍忍吧(擦口水)

30交媾

校医院包扎得很好,这样的伤口放在沉枝竹身上有些麻烦,而在仲南这里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而已。医生开了些药,嘱咐仲南胳膊不要用力,养到伤口结痂再沾水。

仲南随口应下,带沉枝竹回到车上。他把挡板升起来,下车来到后座。

“怎么了?”仲南顺着毛撸,亲了亲沉枝竹的发顶:“已经包扎好了,怎么感觉你还这么伤心?”

沉枝竹攥着手低头不说话,仲南耐心等了一会儿,捏着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看到沉枝竹的脸是干的,他很是松了口气,随即就见女孩子眼角有眼泪划下来,瞬间淌湿了整张脸。

沉枝竹抖着声音道:“我很久没哭了,我妈妈死之后,我就没有…没有再……”

右臂裹了纱布,仲南便伸出左手把她捞到了自己腿上:“没有再哭过。好了,我帮你说,感觉你再多说两个字就要哭出来了。”

沉枝竹把头埋进男人怀里,他颈间的佛坠子硌得她脑门疼,她偏头避开,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揪着短袖的领子,沉默了下来。

仲南以为沉枝竹情绪恢复了,刚要说什么,怀里的人就压抑地发起抖来,他一僵,紧接着听到沉枝竹的哭声。

刚开始是啜泣,而后变成了哇哇大哭。仲南慢慢抚着她的背顺气,亲她湿漉漉的侧脸。

女孩子哭得很伤心,仲南安静地听着,半晌低声道:“抬起头我看看,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沉枝竹恍惚抬头,看到仲南拿纸擦掉她的鼻涕,眼里露出嫌弃却专注的笑意。她动了动唇,就见男人低下头,堪称温柔地吻住了她。

“怎么能怕成这样?”他的声音和吻迭在一起。

沉枝竹鼻子堵了喘不上气,没一会就没了力气,哭声也渐渐停了。仲南抱着她等她恢复,在这时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我要回公司一趟,要麻烦你在家等一等我了,”仲南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鼻涕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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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