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璟八成能猜到陛下会用什么法子来逼棠儿,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嗯。”云婧棠又闭上眼睛:“我好困啊。”
“那先乖乖睡觉,等用完午膳之后回府让慕容策再给你诊一次脉。”君砚璟抱着她,也能明显感觉眼前人儿有些疲累。
下午。
慕容策拎着药箱来朝阳院,云婧棠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像往日一样坐在伏案边看君砚璟批阅折子,偶尔还磨磨墨。
“看着不像有病。”他进入房间就念叨了一句,结果被君砚璟一记刀眼震慑住。
云婧棠本来自己也会医术,诊过脉,但是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御医开的方子她不想喝,闻到就觉得不舒服,君砚璟又觉得她即使会医术,但久久不用,肯定没慕容策的精准,干脆又把人喊来了。
一层薄薄的布帛铺在云婧棠手腕内侧,君砚璟放下笔墨,专心致志地看着慕容策的动作。
“嘶”
“奇了怪了。”慕容策的指腹挪了挪位置,又问云婧棠:“你自己诊出什么了?”
“没。”
君砚璟听得稀里糊涂:“棠儿究竟怎么了?”
“现在看来就是气虚体弱,补补血气就行,等隔半个月还需要再诊一次脉看看效果,太医院那边开的方子就别用了,我待会儿重新写一份。”慕容策的话说得云里雾里。
但他医术高超,君砚璟也没多怀疑,云婧棠倒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没有直接说,怕君砚璟又担心这担心那。
“棠儿,现在好好养身体最重要,其他事情不要多想知道吗?”慕容策去旁边写药方,君砚璟则又在叮嘱云婧棠放心。
“知道了。”
慕容策写完药方之后君砚璟就立刻派人去拿药熬煮,毕竟中午的药棠儿怎么都不愿意喝,她觉得闻着不舒服,他就没有逼她,比起太医院那群人,他更信任慕容策。
翌日。
云婧棠醒来之后君砚璟已经正常去上早朝了,琳琅与佩瑶进来侍奉她更衣洗漱,用完早膳慢慢服药。
看着碗里的汤药,她下意识闻了闻,与她之前喝过的补药完全不一样:“昨日慕容医师写的药方在哪里?”
“奴婢去找找。”
她倒也不是怀疑药有问题,只觉得奇怪,她亏的是气血,可这药闻着淡淡的,常见的那几种补气血的药物也没有见着。
待琳琅拿来药方,云婧棠细细揣摩之后才勉强理解。
慕容策给她配的药方多数药性都不强,而且只有几味药材,谨慎中又带着点儿敷衍的感觉。
她又无聊地给自己把了把脉,依然没探出什么。
君砚璟有句话说得挺对,她即使学医再有天赋,但久久不用,依然技艺会退步。
云婧棠觉得自己绝不能颓废,反正最近也没什么要忙碌的,她就多看看书,偶尔去西苑逛逛,总不能十年的医术白学了。
第152章 嗯,不碰了
皇宫,御书房。
“朕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儿臣的意思也很明确。”
君砚璟与君凌川对坐在棋台前,黑白交错的棋子令人眼花缭乱,整整一个时辰都不曾分出胜负,但看似局势焦灼,实则一切都在一人的谋算之内。
君凌川晓得他这个儿子从来不服管教,从小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跟他的关系也谈不上亲近,如今得权得势,有资本与他抗衡。
他一方面感慨他的成长,一方面愤懑他的抗旨不遵。
两人都不再拿起棋子,任由这局暂时僵持。
“你可知你此番作为,朝臣会如何……”君凌川又搬出一众朝臣来压制君砚璟,可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对面人冷哼一声,眼底睥睨一切,毫无担忧惧怕之意。
“谁敢胡言乱语,我便拔了他的舌头。”
“你……”
“父皇为人宽厚,儿臣可不会这般仁慈。”君砚璟不在乎现在说出口的话是否损伤他的形象,他只清楚,现在这批老顽固将不正当的心思都放在棠儿身上,放在他的王府后院,若棠儿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死不足惜。
君凌川沉重的呼吸声彰显着他的旺盛火气,他手落在棋台边围,拳头慢慢捏紧。
“皇室的血脉不能断在你这一代身上,你怎么保证云婧棠能给皇家开枝散叶?你怎么能保证她生下的孩子能成为下一代明君?只有血脉多了,优中选优,才能将东灵推向鼎盛!”
“呵,所以父皇想看下一个二十年,东灵又呈现眼前这样风云残卷,派别斗争的局面?”
“如今的东灵依然有一批百姓生活困苦,难以果腹,兰月国虎视眈眈企图再次挑起战乱,这与您口中的鼎盛,是不是差的太多了?”
君砚璟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低沉的嗓音裹着十足的威严,甚至在这一刻,他仿佛才是主宰者。
君凌川被回怼的哑口无言,甚至生不起气来,因为他说的句句属实。
战争与杀戮能最快的摧毁一个国家,他在位十年,已经尽自己最大所能造福百姓,可依然……
这些情况他当然清楚,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君砚璟给全部捅破,他生出了对百姓的愧疚,沉默着。
“儿臣此生只会与棠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君砚璟的话铿锵有力,态度决绝,他甚至没有主动说出谁敢阻拦的后果,君凌川几乎都已经能猜到要是逼他,他一定会做出恐怖的事情。
君凌川长叹一口气,有几分妥协。
“为了她一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