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不早,黄昏降至,云婧棠掀开帘子瞧了眼天边被晕红的晚霞,料想事情应该成了。
没一会儿,褚行竟也从王府直接赶来,事情过于迫切,他站在马车边,看了一眼君砚璟脸色后才开口:“揽金阁的人将我们的货给截了。”
云婧棠悄然注意着君砚璟的脸色,怎么还有点心虚?
“棠儿,你先回去。”君砚璟不愿将云婧棠牵扯进来,他垂眸叮嘱,以防万一还让秦昳一路跟随。
“好。”
裴瑛在房中等了许久不见人,已经做好独守的打算,更庆幸君晟泽没有来,她其实对他更多的是厌恶,不愿与他圆房。
“王妃娘娘,今晚出了一些事情,恐怕殿下不能来了……但是陛下与俞贵妃都说了,一定会给您补偿的,还请您息怒。”一个嬷嬷率着几位侍女步伐匆忙进屋,尤其是嬷嬷的声音语重心长,眉眼间溢出几分担忧。
“嗯,知道了。”裴瑛表现得格外淡定,这个消息对于其他出嫁女子可能是莫大的坏消息,但是于她而言,好得不能再好。
见裴瑛没有刁难怪罪,嬷嬷委身退出,剩下的侍女开始伺候她更衣洗漱。
天色逐渐灰暗,上云院依旧人满堂,君晟泽跪在地上,君凌川严肃坐在主位,怒气堵在心中,千百句骂人的话哽在喉咙,看着脚下的人就来气。
“自己的大婚日,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但凡是平常女子就罢了,可你强迫的是兰月国公主,东灵的贵客!”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一定是楚含霜来勾引我的,之前她就故意来接近儿臣,一定是有所图谋。”
如今各国使臣都已经离开,包括楚含霜,所以君晟泽大放厥词,将所有的责任往楚含霜身上推去。
“她是兰月送来和亲的公主,明知你有正妃,再蠢都不可能吊死在你一棵树上,你真是丢尽了东灵的颜面,让朕何以面对兰月使臣?”
一语,将君晟泽毒怼的哑口无言。
俞贵妃见形势不妙,赶忙在一旁劝和:“陛下,今日泽儿让各国使臣感受东灵的待客之道,酒喝的多了一些,臣妾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您消消气。”
“朕丢不起这个人!”君凌川起身,直接朝殿外走去,今日在场的大臣也不在少数,纷纷窃窃私语,有些人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他们支持的皇子真的会是良君吗?
……
云婧棠回到芙蓉院后便换了衣服出去,另一方青芜帮忙拖着君砚璟,她的时间并不多。
虽然凌霜说她与君砚璟已经达成协议,但其实,陛下并不会将君晟泽怎么样,只是小惩大戒警告,无法达到君砚璟想要的效果。
凭她与他数次交手,八成君砚璟都不会费心力去弄玉佩,任何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安全感。
好在,兰月国使臣是住在离宁王府并不算远的潇湘苑。
此时的潇湘苑内,凌霜故作悲愤,晕睡了过去,楚玄烨一人站在院中,如何也安睡不了,此番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来打算之后动手刺杀云婧棠让其假死脱身,随后将楚含霜塞进宁王府,如今她却与君晟泽滚在了一起,而且根本不能奈何君晟泽,否则东灵之内,君砚璟会更加得势。
他若是登上东灵皇的位置,对兰月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
“何人?”他思考之际,察觉有人影在旁侧攒动,瞬间,周围的暗卫飞奔而出。
只不过云婧棠身上的衣衫带着迷魂香,这些人只要靠近她便会逐渐觉得四肢无力,对付一些暗卫绰绰有余。
楚玄烨夺过一旁侍卫的长剑朝云婧棠袭去,不过被云婧棠的长绫缠住。
“你究竟是谁?当初在兰月肆意妄为,本太子早就想将你抓住,碎尸万段!”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云婧棠对于不太熟悉的敌人一般不会选择强攻,她拂袖,悠然香气飘入楚玄烨鼻息,他步履一乱,趁机,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往后退却数尺之远。
楚玄烨起身,五指成爪朝她抓去,云婧棠侧身躲开,就在此时,发现暗处还有一人在紧紧注视着两人。
糟了,不会是君砚璟吧?
她心神微有变化,速战速决,指尖捏着几枚银针朝楚玄烨袭去,长绫束缚住他的手臂,银针入穴,同时,迷烟筒扔在地上,所有人的视线被浓雾遮挡。
云婧棠在楚玄烨身上寻找到了一枚淡青色的弦月玉佩,确认无误后极速运起轻功离开。
刚出院落,在离潇湘苑有一段距离的空旷街道上,被一个黑影拦住去路。
“把东西交出来。”
君砚璟带着黑色面具,如此迫人的气势云婧棠一眼将其认出,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冷冽森寒,是警告,也是最后的通牒。
他手中捏着一把锋利寒刃,月光照射下,长剑泛光,惹眼刺目。
云婧棠可不敢说话,她实在是怕眼前人太敏感,一听就将她认了出来。
青芜竟然只拖住了他一会儿,这下可麻烦了。
她看了看自己袖口,咬咬牙,准备用点儿不干净的手段。
云婧棠拿好玉佩,实在没想到君砚璟动作这般快,几乎不给她反应时间,如果今晚不拖住他,那她的身份必然暴露。
她握紧手中匕首,朝他胸口刺去,衣衫浸染了香药,凭借君砚璟的武功,能比那些暗卫抗得更久。
君砚璟几乎招招致命,他今晚本想着迅速去潇湘苑拿走玉佩,竟也能碰见揽金阁的人,不知是缘分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棠儿还在家中等着他,必须速战速决。
想罢,他的速度更快,长剑似风一般,变化无痕,云婧棠闪身躲开,指尖悄然拿起一根银针。
“这就是揽金阁的把戏,整日只会搞些小动作,手段着实低劣。”君砚璟反应极快,剑柄击中云婧棠手臂。
只是,这种故意暴露的破绽,也是哄骗君砚璟的陷阱。
云婧棠另一只手同时也拿着一枚银针,扎进他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