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茹安有时会来京城,可都停留不久,也多半是为了生意,偶尔也会去看一眼家中长辈。
今日这身装扮,倒不像是来谈生意的。
于是苏窈喝完杯中酒道:“你这是准备要去哪?狩猎?”
慕茹安笑回:“不是,我今晚要启程,和萧应清去北方大草原,这不提前穿好骑装,好随时动身么。”
她也是后来得知,萧应清口中说的,家中兄弟吵架分地盘,竟是指草原最为强大的慕达部落新王更替,他虽为王储,却不想卷入这其中。
事实证明,萧应清确是明智,慕达部落的新王踩着皑皑白骨登基,却对未曾参与储位之争的幺弟,也就是萧应清极为优待。
许是手中血腥过多,尽数弥补在萧应清身上。
此事慕茹安也经他同意,告诉了苏窈。
语罢,她看着苏窈道:“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怎么,那两个小粘人精惹你生气了?”
苏窈噎了一下,道:“是那个大的。”
慕茹安不可思议道:“大的?魏京极惹你生气了?这可真是稀奇。”
苏窈也没法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情绪来的快,去的时候却慢慢发酵,今早得知魏京极出门之后,她心里更跟堵了团棉花似的。
民间都说夫妻有七年之痒,算算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
难不成这就是预兆?
“好了好了,那我们不提他,”察觉到苏窈面色不对,慕茹安及时打住,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你要是觉得心情不好的话,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玩玩?”
苏窈愣住:“去北方?”
慕茹安挑了挑眉道:“嗯,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继清和长安又都还小,离不开娘亲,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和我出去逛逛了?”
苏窈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被慕茹安一提,发现的确如此。
“那我岂不是要先和魏京极说话?”苏窈思索片刻,慢慢伏趴在交叠的双臂上,“这样反倒显得是我理亏,可明明是他乱吃飞醋,都过去九年了,他还见不得二表哥和我说话,可见记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慕茹安稍加思索:“那就不告诉他,我们直接走。”
苏窈又是一愣,抬起眼睛道:“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草原是萧应清兄长的地盘,他也清楚你的身份,你就当简单的散散心,至于魏京极,让他自个儿着急去吧。”
说着,慕茹安显然也觉得十分刺激,那可是他们一众人自小都敬畏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摄政王哎。
她自知此举无异于老虎屁.股上拔毛,可正因如此,越发跃跃欲试。
“阿窈,我带你‘逃’出去!”
自打生下孩子后,苏窈过的顺风顺水,已有许久没体验过热血淌流过全身的沸腾感了。
可在慕茹安说出这些话后,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但是,苏窈仍有些犹豫:“继清和长安……”
“他们都六岁了,总不能一直黏着娘亲,你去玩个两日又有何妨?”
……
魏京极回东宫后,就见梁远哆嗦着过来禀告,这个模样,与数年前某个场景如出一辙。
他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有事就说。”
梁远噗通一下跪下,“回殿下,王妃不见了。”
“……”
慕达部落位于长恒山以北,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上总共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而这其中绝大部分都归降于慕达。
青龙蜿蜒匍匐,隆起苍绿的驼峰,皎若明珠的白营帐依次排开,乳白色的牛羊星星点点。
苏窈刚到慕达部落的地盘,还有些思家,总想着东宫里那两个小人儿,后来几日就乐不思蜀,每日都有新鲜的事做。
今日她和慕茹安以及萧应清去了一个新部落,这个部落名叫郝赤。
郝赤部落比慕达部落要小上许多,可也只是相对于整个草原来讲,他们的地盘自古临山,有许多奇特的风俗,苏窈等人便是冲着这风俗来的。
“萧应清去和他们首领谈话去了,我们就先收拾东西安置一下。”慕茹安边说,边听外面的声音道:“看来我们来对时候了,他们的比武大会还没开始。”
郝赤部落每年都会举行部落比武,用来选出最为英勇的年轻人,结束后会有蒙面舞,姑娘要是看上了哪位勇士,便可将手里编织的花环套入男子的手上。
若男子看上了某位姑娘,便会隔着面具,与姑娘行贴面礼。
苏窈是偶然间看到这部落的面具,觉得漂亮的紧,又从没见过这样的舞会,便想来瞧瞧。
慕茹安则是单纯喜欢凑热闹。
今日正是比武大会的第一日,苏窈和慕茹安的寝帐紧紧挨在一起,两人收拾好了寝具,便随部落的族人一起去场地。
郝赤首领得知苏窈的身份后,显得有几分惶恐,一个慕达部落,于他们而言都是庞然大物,得罪不起。
何况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居然是大周摄政王的妻!
若她在这出了半点差池,远非他们这个小部落能承担的起后果的,是以时刻派了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