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五公主?话锋一转:“不过你今日受此屈辱,想必父皇得知,也不会怪罪于你。”她缓缓说着,目光却看向姜至。

姜至面不改色。

梵玥道:“五姐姐,是?六公主?把宁宁藏了起来,我?们?一时情?急才……”

“哦?你藏了宁姑娘?”五公主?低头看向六公主?。

六公主?立刻言之凿凿:“我?没事藏她作甚?她是?什么宝贝不成?”

五公主?莞尔,看向梵玥:“想来是?宁姑娘第一次来风荷园,迷了路,我?派人在园中?搜寻便是?。”

梵玥一听,觉得也不无可?能?,从前在朝夏时,她们?一同?出去玩,宛宁也因为迷路丢失过,连忙点头:“那我?也去告诉我?哥哥一声。”

谁知一旁的傅小姐一听“哥哥”,脸色蓦然白了一瞬,眼?神躲闪了起来,被姜至立即捕捉到,一把将她提了出来,怒目相?向,大声冷喝:“你说!宛宁在哪!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提到公爷跟前去!让他审审你!”

五公主?目光变得青寒:“姜公子这?是?做什么?是?定要将这?件事栽在六公主?的头上,好闹大了,来达成你的目的吗?”

姜至一愣,五公主?是?将苗头转到了他身上,若是?旁人定然是?要急于澄清了,可?姜至不然,他只盯着傅小姐,扣住她的手腕加大了力度,捏的傅小姐疼得脸色青白。

“你还不说?那就请令尊和公爷一道,来分说分说?”

一听父亲,傅小姐本就胆战心惊立刻怂了,又痛得快要窒息,求饶地喊道:“在冰窖,在冰窖!”

“傅燕!”六公主?尖锐厉喊。

姜至脸色大变,一把甩开傅小姐,朝冰窖疾奔而?去,梵玥也是?当场变了脸色,经过六公主?身边时,怒道:“宁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五公主?心知这?件事与妹妹脱不了干系,原本只希望拖延时间,没想到傅燕这?么不中?用,此时也不得不瞪六公主?一眼?,压低声音斥责:“你做的好事!”

语毕也急走而?去,六公主?只能?跟随,心下终于有些害怕,勾住五公主?的手颤颤巍巍:“姐姐,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五公主?恨铁不成钢,还是?安抚道:“宛宁没权没势,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只要她安然无恙,即便受点伤也没人会真的跟你计较,父皇不会理会这?种小事,顶多被表兄罚跪,待会认错低着头些,别再意气?用事。”

有了姐姐这?番话,六公主?的心又定了,可?一想起方才姜至的羞辱,她又恨不得宛宁此时就冻死了!就算她死了,她是?公主?也不会给一个民女赔命。

对,最好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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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纷沓而?至,一眼?瞧见林子后的铁门,姜至几乎是?拼尽了全力飞奔过去,蓦然站住了脚,眼?风瞥到一抹身影极速掠过。

其人风姿特秀,却有一股无形的气?魄压制了姜至乃至姜至身后所有人的脚步。

是?谢玦!他身后跟着的王婆子气?喘吁吁跟着几乎趔趄。

他的步伐快而?稳,脸色如千年寒冰渗人,在近铁门时,守门的周婆子大惊失色地迎了上来,还未开口,就见谢玦一脚踹了出去,周婆子立刻向后翻了好几个身吐出好大一口血。

这?一头的同?时抽凉气?的声音响起,六公主?浑身一颤往后退了两步,五公主?怔神,情?不自禁往前走去。

姜至不知是?被那一脚震住了,还是?被谢玦的脸色震住了,僵直在原地,紧握的拳因用力过猛而?双肩发颤。

王婆子顾不得喘息,已经上前飞快打开了门锁,还未退开就被身后伸来的长臂吓得后退好几步跌坐在地。

“轰”的一声,门被谢玦愤力推开了,冷意瞬间席卷而?来,黑暗的冰窖照进一束光,一股热血直冲谢玦脑颅,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地砖上的宛宁,如遭雷击一般,尖锐的痛猝不及防刺过他的心脏,他直冲两步,触及宛宁冰冷的身子,她眉眼?凝结的白霜,一股杀意自他眼?底一闪而?过,然后是?深沉的痛。

他抱住她,不停搓揉她冰凉的手臂和后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轻轻唤了声:“宁宁。”

蓦地看到她左脸上的巴掌印,再度浮起一抹杀意。

梵玥也冲了进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宁宁”,握住她的手拼命地哈气?。

宛宁缓缓睁开了眼?,一束白光驱散了她眼?底的黑暗,似乎,似乎看到了谢玦......在光耀里,熠熠生辉,驱散了她心底的恐惧。

“表哥......”她苍白的唇轻启,气?若游丝,“好冷......”

谢玦的心蓦然揪起,紧紧将她抱起来:“很快就不冷了。”

他抱着她转身,门口站了一群人,姜至五公主?为首,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谢玦语声极沉极冷,沁着刺骨的威胁震怒。

五公主?攥紧了手,脚下似有千斤,有人拉了她一把,是?怡王,他其实是?跟谢玦一起来的,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旁观。

谢玦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宛宁就朝厢房而?去,一面命人生炭火,他将宛宁放在床上,扯过薄被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回头一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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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还没来,不由震怒:“炭火呢!”

霍仲连忙道:“这?个季节炭火都在库房,还要......”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们?何?用!”谢玦冷喝,吓得一旁的梵玥一怔。

这?时炭火终于来了,几个下人得知公爷震怒,全都七上八下慌手慌脚,一时打翻了准备的瑞碳,谢玦沉怒:“做不好就去领二十板子!”

下人们?忙是?请罪,霍仲生怕耽搁生火上前帮忙,很快热气?烘向床榻,宛宁的感觉到一丝热意,难受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舒缓,望定她的谢玦不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霍仲!”谢玦冷喝一声,“奏请皇上,宣太医。”

这?一句话像是?刽子手手上的寒刀,悬在了五公主?头上,她看着谢玦抱着宛宁离开,情?不自禁跟来了。

五公主?稳定心神:“事急从权,还是?我?去请吧,快些。”

谢玦冷冷道:“公主?要违反宫规?”

一句“公主?”,让五公主?的心如坠冰窖,她竭力克制:“或者,或者让季平去吧,他总是?稳妥些......”

谢玦的目光睥睨:“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