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会的。
她回顾自己这一生,做什么都得过且过,连结婚都是找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随便嫁了,毫无规划意识、毫无防人之心,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像是把之前一年过得太过幸福所欠下的眼泪都还上了。
而后擦了擦眼泪,看衣柜角落还挂着他几件衣服,她便一把扯了下来,团了团便从窗户上扔了下去。
那天恰逢下雨,他那几件高定西装和大牌睡衣一扔下去便滚了一身泥水。阿姨心疼坏了,捡回来放洗衣机里滚了几遍拿回去给她侄子穿了。
也就是说,陆铭舟会发现自己今晚将无衣可穿……
上了楼,沈星露若无其事地往沙发上一倒,而刚要开始刷剧,余光便瞥到陆铭舟进哪儿不好,偏偏进了衣帽间。
果然没两秒钟,衣帽间内响起一声:“沈星露。”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哎!”
陆铭舟从衣帽间走了出来,单手倚在了门框上:“这位小姐,我们家阿姨是离职了吗?如果离职了,你要么跟我说一声,要么跟我妈说一声,要么自己找一个,现在这房子是已经成猪窝了吗?”
“怎么啦?”说着,沈星露一脸无辜且态度良好地走了过去,见本就狭窄的衣帽间内,一坨一坨的衣物小山早已是丛峦迭起。
这几天阿姨不在,她又“工作忙”,不知不觉衣帽间便已乱成了这样。
不过也好在衣帽间够乱,陆铭舟大概还没发现自己留下来的那几件衣服已经没了。
沈星露把其中一坨乱七八糟的衣物抱了起来:“阿姨休假了,你找什么呀?我帮你找找。”
这洋房不大,房间也都小小的。
一楼是客厅、厨餐厅、保姆房,而二楼才是小夫妻的主要活动空间。
二楼统共三间卧室,其中一间留作主卧,一间被沈星露装成了衣帽间,一间则留给了陆铭舟做书房。
三楼房顶不规则,一共两间房,一间做了杂物间,一间则被沈星露留作画室使用。
记得陆铭舟一开始听了沈星露对各个房间的规划,觉得不错,没有客卧,也免得爸妈朋友非要过来小住。
只是等住进来了才发现,在这房子里别说亲戚朋友了,连他自己都显得多余。
房子上下只有这一间衣帽间可以用来放衣服,而沈星露一个人的衣服便占了九成空间,他自己的衣服便只能在老洋房和爸妈家之间来回倒腾。
倒腾来倒腾去,丢个三件两件也是常有的事。
沈星露只是想,一会儿若真发生他盯着她找衣服,她却找不出来的尴尬场面,她也只能说是丢了。
好在陆铭舟回了一句:“不用了。”
沈星露多一秒都懒得装,“哦”了声,把自己怀里那一坨随意塞进了柜子里,便回沙发上坐着去了。
*
水流“哗啦啦”流下。
陆铭舟冲了个热水澡,便走到了盥洗台前。
房子里到处长猫,盥洗台周围更是长满了沈星露的瓶瓶罐罐。
他真后悔当初没给她买一个两三千平的别墅,她好随心所欲地捡猫,也好随心所欲地购物。
最后买了这老破小,导致他一开始就只能在夹缝里生存,而如今随着她猫猫大军和杂物的扩张,他连个夹缝都不好找了。
看着家里又小又乱,他感到有些烦躁。
而在一堆杂物之中,陆铭舟看到一包淡粉色的一包东西就放在了马桶边的趁手位置。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包卫生巾。
所以她生理期了?
陆铭舟捏着那一包粉嫩柔软的东西,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在她们公司楼下,那个楞头小子追在她屁股后头给她打伞,还说什么“她这两天身子不舒服,不能淋雨”。
所以那小子口中的“身子不舒服”是姨妈来了,而并非沈星露所谓的胃疼?
第5章
这件事像一根小小的、软软的刺扎在手心,不轻易察觉,一察觉却又隐隐难受。
洗完澡,陆铭舟若无其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见沈星露正美人鱼姿势坐在沙发上吃布丁。
她依然穿着那条牛仔A字裙,一截雪白的小腿从裙下露了出来,骨肉匀称,肌肤细腻。少女一般的玲珑无暇之中,又带着一丝微妙的少妇风情。
即便是在这垃圾焚烧厂一般的极端环境里,她身上也带着某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灵动气质,这一点陆铭舟从不否认。
他单手拿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问了一句:“今晚怎么睡啊?”
“都可以。”
她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念咒一般地狂喊着“去睡书房,去睡书房,去睡书房”。
他们是自由恋爱,不是什么家族联姻,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当年他们处了不到三个月便匆匆扯了结婚证,扯完证紧跟着便开启了漫长的异国分居,感情什么的,早就淡了。
这一年来他们也一直在努力找补,也强行找补回了夫妻之实,只是这阵子陆铭舟又去了北京,他们一分居便是三个多月。
再有小火苗,此刻也都灭了。
让她今晚和陆铭舟同床共枕,她只想大呼救命。
而陆铭舟应了声:“行。”便自觉向书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