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不了!”袁妙妙挥舞着匕首,看得陈今昭心惊胆颤,“昭郎你知不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你瞎啊。也就是后来嫁了人,我才慢慢的琢磨出些什么来。”
说着,在陈今昭猝不及防下,她冷不丁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裳,露出里面的鸳鸯肚兜,“是不是她会勾搭人?是不是她会给你生儿子?昭郎你信我,我不比她差,她能生我也能生啊。昭郎,只要你愿意,我给你生十个八个都成啊!”
陈今昭头皮都要炸了!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奋力撞开窗牖试图跳车逃命。
袁妙妙岂能如她愿?一个飞扑过来,双手如钩疯似的撕扯着陈今昭的衣服。
“袁妙妙你住手!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打啊,来啊你打啊!昭郎你要不打,你就不是个男人!”
陈今昭气急败坏的推拒,袁妙妙却见准机会,出其不意对准其颈侧猛咬一口。趁对方吃痛之下卸了力,袁妙妙趁机再次将人扑倒在窗牖前。
“昭郎,我的昭郎”
袁妙妙此时已被执念冲散了理智,满脑子只剩下要与她爱郎玉成好事这个念头。心中甚至有几分奢望,只要今日能成了好事,她那心软多情的昭郎,就会为她冲破世俗桎梏,风光将她迎娶进门。
她甚至都不奢望昭郎会为她停妻,只求对方肯让她过门就成。只要能进了陈家,以她的手段,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小门小户的幺娘?
如水月光穿透破损的窗牖倾泻进昏暗的车厢,朦胧勾勒出里面两人纠缠的轮廓。纠缠摇晃中,偶尔清凉月色会映上那张茭白面容,明明一个男子,可此时观其咬齿喘息,眼眸潮润之态,竟让人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清艳靡丽。
再观其握在窗牖边缘那只修长白细的手,白皙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隐现,越发显得里面之人宛如被妖精缠上的文弱书生,孱弱无力,破碎隐忍。
陈今昭与袁妙妙还在纠缠挣扎时,冷不丁听到有轻叩窗牖声自外头传来。同时传进来的,还有一道不辨情绪的低沉嗓音。
“出来。”
26 第 26 章
沉缓低沉的嗓音入耳之际,陈今昭几乎亡魂大冒。
姬寅礼压了眼皮立于马车旁,慢转着墨玉扳指,不动声色的静候着里头人出来。
说来也赶巧,他归程路过这条经主街的必经之路时,恰远远见了那探花郎孑孑而行的身影。还未等他令人驱车上前捎带人一程,却蓦得惊见两个强人突然从两侧窜出,捂着探花郎的嘴,强行将之拖行到了旁侧一辆停靠的马车中。
他还以为是那探花郎平日树敌过多遭了报复,当即挥手令暗卫上前解救,而他亦跟上前来欲要看个究竟,这皇城根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放肆。
怎料,他近前见到的却是如此香艳的场景。
听着里头隐约传出的窸窣拉扯声,姬寅礼指腹重压了下扳指,而后屈指叩击窗牖两下,“快些。”
稍显不虞的语气,听得里头的陈今昭冷汗涔涔。
她用力一把推开还要纠缠的袁妙妙,切齿迅速低语了句,“还想要命就给我安分点。”说完便再也顾不上其他,草草拢好衣服就急促趔趄的下了马车。
车厢外,车夫连同几个仆人都被暗卫塞嘴押跪在那,陈今昭压根不敢多看多停留,一路低头疾步匆匆绕到窗牖旁侧处,对那静默伫立的人直接抬袖下拜。越夏朸木各
“微臣见过千岁殿下,恭请殿下躬安。”
在她千岁两字出口之际,从车厢里探出的那只手就猛地收回,里头也刹那鸦默雀静再无半分声响。
姬寅礼缓慢无声的将人打量,眼前的探花郎当真是姿态风流。发髻凌乱,眼尾潮红,茭白清癯的面颊还落了半个胭脂印,说不尽的风流旖旎。再观那本该素净无华的衣袍,此刻却蹂躏的一片狼藉,系带松垮凌乱的垂荡在腰际,大敞的襟口露出白皙的皮肉,其上错乱印着刺目的胭脂印,令人不由去想刚才车内的纠缠是何等激狂。
他的视线自那绷紧濡湿的脖颈曲线,寸寸向下碾过,停留在侧颈那处刺目又暧昧的那圈齿痕上。朱砂梅痕,茭白与鲜红错落交织,犹似清骨中透出极致的艳色,看得人眼皮重重一跳。
定神刹那,姬寅礼将视线重新上移,落上那凝着细密汗珠的苍白面庞,依旧是惯有的平缓语调,“我以为探花郎是遭了强人掳掠,还想着过来解救一番。哪成想,到头来入眼的,却是探花郎偷香窃玉的香艳之景。”
话一落,就见对面之人面容愈发惨白,额角细汗涔涔。
马车壁檐下悬挂的羊角灯,发出朦朦胧胧的柔光,笼罩在那张汗湿淋漓的面上,好似水雾氤氲,不由让人眼前短暂划过,那夜值房内所见,对方脸颊滑落水珠的清润之态。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陈今昭惶恐屈膝跪地,俯首请罪,整个人伏拜于地。
姬寅礼居高临下的睥睨,情绪难辨,“陈今昭,你自己说,荒不荒唐。”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她再一次的抬袖深拜,嗓音虽颤,但依旧还是那句。
他低眸视她几瞬,摩挲着扳指把玩,“可有人逼迫?”
“回殿下,并未有人逼迫微臣。”面前跪地伏身之人答道,“是故友重逢,方过来叙谈数语。”
车厢内传来些躁动,姬寅礼置若罔闻,只压着视线沉沉迫在面前那伏低的单薄脊背上。直待见那纤薄的脊骨开始轻颤,方不置可否的一笑,收回了目光。
“把你脸上脖上的印子,擦净了再说此话罢。”
言罢,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就直接拂袖抬步离开。
刘顺朝两侧打了手势,暗卫就放开了那些马夫、壮仆,悄无声息再次退隐入暗中。
不多时,马蹄踏地声响起,嘶鸣的马声伴随着轰隆的车轮滚动声,自跪地的陈今昭等人身旁疾速而过,越行越远,很快就消散不见。
“昭郎”
小心打开厢门,见到此时面色惨白,瘫坐在地的陈今昭时,自知给她惹了大祸的袁妙妙顿时无措起来,不见了先前的癫狂跋扈,慌乱下车就要过去扶她。
“昭郎,我去求我爹爹”
陈今昭反身性的撑身后退,避开对方的靠近。
看着袁妙妙,她神情疲惫又心累,“二娘,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罢。”
袁妙妙的眼泪当即就淌了下来。她看着面前那自她情窦初开时,就一见倾心的郎君,一时间胸腔的心好似泡在了苦水里。
“如何放过呢?这些年来,我吃不好,睡不好,闭眼是你,睁眼也是你”她哀哀戚戚的看面前人,“刚才你又何必替我遮掩,索性就实话实话,将所有过错皆推我身上,让我被那摄政王给拖出去砍了,一了百了!如此,省了我日夜的相思苦楚,也省了你的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