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我其实根本”

“我现在能不忍了么?”郑斯琦问他。

“……你是说?”乔奉天陡然心跳的更猛。

“我想吻你。”郑斯琦推他进一处两栋居民楼间的昏昧夹巷里,“宝贝。”

愉悦的几乎像一场空幻的梦一样。

郑斯琦带来的清淡酒味,让乔奉天跟着一起沉醉了。可能是因为置身在暗处,又或许是因为郑斯琦不那么清醒,他的情绪正以比往常快的多的速度膨胀发酵,一路直升着温度。

他吻到已经让乔奉天觉得痛了,唇瓣连带着唇周一同滚热发烫,被对方一处不落地舔舐啮咬,被他不知节制地攫取着始终觉得不够的东西。乔奉天呼吸的失了章法,最最希望郑斯琦不要探的那么深入,容他有余地能喘息片刻。

郑斯琦把他抵在墙上,自上而下地压制着他。亲吻间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中有博弈的意思,其实是件很有情趣的事儿。只是乔奉天不行,拉不下架子抹不开脸和郑斯琦不管不顾地啃咬在一处,无论接吻或做爱,总是至多做到无限接纳与坦然承受,不带丝毫的锐利和攻击性。

可在他几乎有点无趣的无限包容里,郑斯琦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乏味,相反看他难耐地仰头攀着自己,即便被吻痛了吻到几乎窒息了也不激烈抗拒,仅叹出一两句婉转又一波三迭的迷乱鼻息,郑斯琦着迷的心脏都在抽痛了,放肆地想这人既然吞不下,干脆揉坏掉好不好。

乔奉天的围巾被他扯落了,郑斯琦便顺着他的下巴一路舔吻到了脖子。乔奉天胸口起伏,睁着眼睛仰头望着天空,手穿进郑斯琦的黑发,听那些滋滋啧啧的,细小黏密的水声。

倏然发觉郑斯琦手摸索到了自己的裤腰,才猛抬了下眼皮低头。

“你别……”乔奉天嘴巴被亲的饱满润红,呼吸不稳地一下喘着,牢牢揪住他一时躁动不安的双手,“你疯了……”

郑斯琦盯着他不放,也在喘,也不住手。

乔奉天整个儿是蒙的乱的,他搞不清凭郑斯琦这会儿的意志力和神智,还能不能听懂自己的阻挠,“外面真的不行……回家,回家等到晚上,好不好?”

“可我现在就想要……”

此时此刻,郑斯琦的声音居然一路低沉喑哑了下去,又像搅进了糖浆似的甜腻发粘,落在耳边叫人听了瑟缩,又着实燥热难耐。

乔奉天深感城门难守,敌军将破,只能死死揪着裤腰不放,忍不住断断续续地乞求,“真的不行我求你了,真的你清醒点听我说,我让你亲你不要脱我衣服……”

郑斯琦突然松手,手一撑墙,紧接着一声低笑。郑斯琦主动退军,乔奉天都还来不及琢磨清自己心底的那点儿情绪起伏,抬头便看到他一脸且还矜持着的得逞。一时了然,一口火蹭冒上了脑门。

“郑斯琦你他妈的!”乔奉天把人猛然往前一推,“装醉把老子当二傻子耍是吧?!”

精虫上脑是假,醉倒是真。郑斯琦被搡的一步趔趄,中心整个儿向后偏倒去。乔奉天一半恼怒一半虚张声势,无意让他来这么一下,看他不稳,下意识伸手拽他的胳膊往后用力一拉。

郑斯琦打蛇随棍上,审时度势地牢牢把乔奉天圈紧在怀里。

“讹人是吧?”

“对不起我道歉,是我幼稚拎不清。”乔奉天挣一开,郑斯琦就紧一下,“我不是故意耍你的对不起。”

“狗屁你就是故意的。”

“我……”

“烟你也甭戒了你一百分儿已经扣完了,挂科,out,没你的成绩了听见没?”

不放。

“数到三,你这个醉鬼大型犬再抱着我不放我就就给你扣成负的了啊?重修补考你都没机会了我可告诉你。”

不放。

“一、二……三。”

还是不放。

“靠!”

乔奉天难得爆粗炸毛气的不行地样子,郑斯琦也觉得特别可爱。知道他这人雷声大雨点小,自己难免有点有恃无恐,知法犯法的意思。知错是真,道歉也是真,改就未必,纯属吃亏了也不长记性,净上赶着找骂讨打的那种。

把彼此的爱意当做筹码做小小的冒险,矛盾与情趣在一线之间,总要承担尺度拿捏不当的风险。输的倾家荡产有,赚的盆满钵满更有,要辩证来看。

郑斯琦给杜冬儿子取名“杜帆悬”,出自“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取字不俗,意境高远,寄有胸襟开阔,澄心畅怀的好意思。杜冬夫妻俩听了高兴,乔奉天也觉得取得好,心里头大笔一挥,又毫无原则可言地给他重新加满到一百分儿。

只是戒烟之路且还漫长,将上下而求索。

第122章 番外二之over the rainbow

吕知春逃离到钱江,用的还是那张假身份证,叫的还是“草树知春不久归”的“知春”。即便被乔奉天那样的嗤笑过,他也觉得这两个字儿好听,无论听或写,都有不期而至的悄然与具象化的热意。

钱江是第一批发展起来的沿海城市,与利南的繁华拥攘无二,同样有冷静克制的不近人情,有精雕细琢的灯火辉煌。不同在于,生存立足变得更加艰难,身前身后都是空荡荡的,吸的都是饱含自由与孤独的空气。

第一个月,花了仅有积蓄里的一半,租了间离市中八丈远的城中村小宿舍,上湿下漏,蟑螂成灾,一张行军床断了两根弹簧,一扇飘窗少了半块儿毛玻璃,破败简陋的蟊贼看了得良心不忍地留下钱来再走,远还不如利南鲁家洼。

第二个月,大小人才市场跑遍,招聘启事收了花花绿绿的厚厚一摞,编制名企自动过滤不看,小单位小公司要求经验与学历兼有也基本无门,出脑力的嫌吕知春读书不多,出体力的嫌吕知春细胳膊细腿遭不住风吹日晒。好容易接了个促销的面试通知,去了一看才知中了中介的套路,差点被骗得当了裤子。

第三个月,煮方便面煮坏了个小功率电锅,弄断了一层小宿舍的电,房东比鲁家洼的好说话太多,上楼默不作声开了电箱重新推开了电闸,什么话也没多说。

第三个月半,房东给他介绍了一个餐厅招待的糊口的活儿。也就在这个酒吧前台,吕知春误打误撞认识了童青。

那天晚上天气不好,外头一帐灰蒙蒙的雨帘。吕知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企图手脚勤快些给店长留个自己值得任用的好印象。他拧了干净的抹布正擦拭着收银台的边边角角,听面前一声轻咳,抬头见到了彼时被雨水打的黑发湿透,清瘦的颊肌内凹的童青。

吕知春用自己普通话的标准极限问他需要什么服务,对方皱眉松眉,低头看了看指尖,抬头又不言。以为他是本地人,得说钱江方言才懂,吕知春便转身打算去叫另一位招待。

“哎……”那人小小出声,犹豫不决似的叫他。吕知春停下,努力扯着嘴角佯装着耐心和善地笑了一下,再次用询问的眼光望他。对方拇指抬高,越肩指了指背后的靠窗卡座,远远看正坐了中年岁数的两男一女,“……买单。”

四十七的饭钱,他要刷卡。吕知春把银联签购单推上前,递笔签字时才发现他右手修长白净,却在微微颤抖,用力过紧地攥笔导致他关节泛白甲片发青,笔尖盲人摸象似的犹疑了一刻,才堪堪落在空白处。走势凌乱不稳,龙飞凤舞,最后三笔快的看不清行迹。

又看了吕知春意味不明的一眼才转身走,吕知春疑惑地看他拐过栅栏隔断,侧影割成了背光的一道道,才低头去看沾了对方手汗的签购单童青。

名字后头还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眯眼仔细去辨别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