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有好一阵不曾碰过她了,正是忍得辛苦之际,当即哑声道,“既是睡不着,不妨做些有意思的事。”
炙热的吻说来就来,一点情面也不给。
所谓的“有意思的事”,纪初桃有幸领教过两次。虽说祁炎已是极力忍耐迁就了,可每次还是折腾得够呛,非得躺上一日方能稍缓……
即便纪初桃没有经验,也知他比普通男人要更那个些。
祁炎很快动了情,吻得明显急切凶狠了些,换了个姿势撑在榻上,手也有些不老实。纪初桃承受不住了,不免有些害怕,忙抵着他的胸膛躲开了些,气喘吁吁道:“睡了睡了,本宫这就睡了!”
“等会儿再睡,嗯?”被撩起了燥热,祁炎显然不打算这么快放过她。
“不要。”纪初桃嘴唇红润,蹙眉嘀咕,“你说的‘等会儿’,定是老长的时辰。”
含糊细碎的小抱怨,还是被祁炎听见了。
他低哑一笑,诚实道:“顾及殿下是初尝,我已然很克制。”
纪初桃没了脾气,也顾不得难受了,忙离他火炉似的身子远些,转过身羞赧道:“谁要和你讨论这些?还未成亲呢,总做这些是不对的。”
身后传来被褥掀动的声音,男人硬朗的身形很快贴了过来,继续揽着她哄:“已经赐婚了。”
“赐婚也不行,成婚才算!”
纪初桃心想,她才不要大着肚子出嫁,多不好看!
“卿卿……”动作?O?@,声音喑哑了些。
“不行就是不行!”纪初桃难得硬气了一回,软声软语认真道,“再这样,就不要你上榻了!”
“嗯……”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至极的闷哼。
纪初桃背脊都绷紧了,唯恐祁炎不管不顾地压过来。她根本无法抵抗祁炎的强势……
但等了许久,祁炎并未勉强,只是宠溺顺从地圈着她的细腰,将鼻尖埋在她的颈窝深嗅。
半晌,勉强安静下来。
……
祁炎预料得不错,即便纪??想自坠深渊,也会有人出手阻拦。
这几日,纪??并未登临早朝,少年天子亦长期缺席,百官一时议论纷纷。
长信宫中,纪??对褚珩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身姿卓然若仙的儒臣拢袖长躬,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纪??,眼中诸多情绪交织,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龙椅之上的位置,殿下是要另立……”
他顿了顿,垂眸道:“……还是自立?”
聪明人就是这般麻烦,纪??眸色一变,冷然道:“褚爱卿,就凭你这一句话,本宫便可杀了你。”
褚珩没有丝毫惧意,他似乎永远如此平静,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志。可若纪??仔细看来,便会发现他喉结几番滚动,像是平展的湖面下极力压抑着暗流。
许久,他问:“殿下怎么了?”
纪??轻笑。公正无私的左相褚大人,当堂问的竟然不是“陛下怎么了”,而是“殿下怎么了”……好像他们之间多深的交情似的,何其讽刺!
第99节
纪??冷冷地看着他,故意反问:“如若,本宫要自立呢。”
褚珩抬眸,皱眉道:“臣定当死谏,劝殿下三思。”
纪??不怒反笑:“你高估自己的分量了,褚珩。你以为你的死,能谏我何?”
褚珩道:“天子年少,并无大错,殿下执意如此,无异于引火自焚。”
到那时口诛笔伐,给她扣上“祸乱篡权”的帽子,无数起义声讨,便是她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抵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何况那金銮殿上的位置,不是什么好归宿。
“并无大错?”纪??优雅地放下手中奏折,沉静逼问道,“只是褚珩,若你亲手扶植长大的天子给你下毒,使你不得生育、不得善终,时刻都想着要置你于死地,你还会不痛不痒地说出‘并无大错’之言么?”
听到“下毒”二字时,褚珩清冷的眸中起了波澜。他几乎立即抬眸,清隽泰然的脸上第一次有了龟裂错愕的神情,问道:“什么毒?”
纪??嗤笑,满眼漠然。
“什么毒?”褚珩又执拗地问了一遍。
纪??听出了他呼吸中的一丝不稳,眸中疑惑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了冷冽沉静。
“你知道本宫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标榜正义,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起身哂笑:“众生凉薄,刀不落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疼痛。因为本宫是个女人,就活该被利用、被欺骗,到头来还要被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算计至死?九年来稳朝堂,平北燕,扩疆域……桩桩功绩,哪一件不是靠本宫夙愿盘算?可到头来,天下何人记得!”
“臣记得!”褚珩立即道。
纪??讶然,看到褚珩眼中泛起血丝,又重复了一遍:“臣一直记得。”
这大概是他三十年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失态。
纪??不愿深究他眼底的潮湿是从何而来,也没兴趣知道。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转过身闭目道:“你放心,本宫对皇位没有兴趣。”
她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要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有何用呢?
“他不是费尽心思为他儿子盘算么?本宫依旧会辅佐大殷成为天下最强盛的国家,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