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记仇?”纪鄢忍俊不禁,把她抱在怀里,脸上挂着一丝歉疚,柔声哄她,“下次你再对我下药,我一定乖乖上套。”
“没有下次了。”她像只幼嫩的稚兔,弓着身体往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把冷冰冰的手掌往他腰上贴,声音细如蚊吟,“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记仇,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纪鄢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按住在腰上乱蹭的双手,手指循着光滑的藕臂往上探了探,起先只是出于好意,摸摸她的身体冷不冷,后来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低下头啃她的香颈,声音沙哑,带着欲念:“我们来一场酒后之欢好不好?”
“痒。”她咯咯笑了一声,跌在他的胸前,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脸上飘着嫣红,在他耳边徐徐吐着氤氲酒气,“纪鄢,你别老是这么欺负我。”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是这么跟我说的,男欢女爱,就跟一日三餐一样寻常。”
他含住她的朱唇,将她的连绵呻吟都抵在了唇舌勾缠中,葡萄酒的香气在两人紧紧缠绕的唇齿之间婉转流连。
纪鄢闭上眼睛,鸦睫如扇般垂下,搂着她的纤腰缓缓深入,身下缠绵入骨,与她共同沉沦。
情动到最深处时,他抬眼凝视着她,看得入迷,勾唇极俊俏地一笑,含情凝睇,玉树仙资。
身体里的情欲化成浮红,他亦有些飘飘欲仙,不知是今晚的美酒醉人,还是身下的美人醉他。
凭她这副模样,纵是骗他又如何,他心甘情愿入她的局,做她的裙下之臣。
他也设一场温柔乡,徐徐等她,宠她,爱她。
第十九章 信誓旦旦
日月如梭,匆匆过去了两个多月,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一年的寒冬腊月时节。
新年临近,纪鄢与容玥的婚事被他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下一年。
纪鄢十分欢喜,柏蓝等得焦急,听到他宣布来年夏天才结婚的时候,脸色比树叶还枯黄。
庄仲华也偷偷摸摸来找过她,想尽办法逼她回家,每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一听说她跟纪鄢缠上了,就半喜半忧地回了南城,再也没有来打扰过她。
纪鄢与庄邵谈过几次生意,刻意把柏蓝带在身边,作出一副如胶似漆的情深模样,让这个潜在的情敌知难而退。
庄邵看在眼里,心理猜测或许纪鄢已经对自家妹妹动了真心,有些担心到时候一切都真相大白,他会不会因爱生恨,作出对庄颜不利的事情。
他私下旁敲侧击提醒柏蓝注意分寸,不要越陷越深,在生意场上同纪鄢斗了几个来回,深知纪鄢是比林玦容玥更为难缠的人。
柏蓝认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情色交易,纪鄢不愿意和容玥结婚,却因为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娶她为妻。
她成为他在这场家族联姻里的疏导口,也许还能帮他摆脱这场婚姻,只不过要等他结婚以后,明明是双赢的事情,她没骗他感情,也没骗他钱财,他没有半点理由能怪她。
庄邵扶额叹息,没直接告诉她他最担心的事情,只侧面提醒她:“你让他变成了对婚姻不忠的人渣。”
柏蓝不服,冷声笑道:“那我自己也担了一个第三者的名头呀。”
庄邵无言,想起当年那个比春光还要灿烂明媚的庄颜,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她和现在的柏蓝联系起来。
他看着她偏执的模样,不禁怀疑当一切都结束后,她是否能真正获得内心的安宁。
一心一意坚持复仇的人到了最后,往往成了最不快乐的那一个。
三年前的那场悲剧,始作俑者又何止一个人。
她恨生她养她的家人,恨她昔日的爱人,恨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她身上曾经有过的那些桃花般绚烂,全都被这些山峦般沉重的仇恨湮灭了。
“你这是以暴制暴,真到了那一天你也不会真的快乐。”
“我不需要获得什么快乐,我只需要她过得惨就行了。”
她信誓旦旦,语气坚决,眼神却黯淡无光。
入职四个多月,虽然三番四次在纪鄢的眼皮底下请假,柏蓝也早已经混熟了一个秘书应该承包的所有业务,并且干得十分出色,常常使她的老板有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奈何无论纪鄢拿什么优质职位引诱她,她都不屑一顾,就算他有刘备三顾茅庐之心和姜太公愿者上钩之情,也皆被她一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
到了年底,公司上下都变得忙碌起来。柏蓝站在纪鄢的办公室里,把年终报告递到他的面前,顺便帮他整理书柜里的文件。
纪鄢斜靠在沙发上,闲情雅致地检阅着那份报告,其实这些应该交给刘尧,他却直接应承下来,并且检查得十分仔细,一点水都不给她放。
作为上司,他最爱从各种细节上挑出她的错误,然后在她面前没事找事,惹她炸毛。这件事已经成为他调节他平日里繁忙工作的一项特别乐趣。
嘴里抿着她亲手泡的咖啡,时不时抬起头,余光随着她窈窕的身姿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会一直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三下敲门声,随后一声清脆温婉的女声响起:“纪鄢,我可以进来吗?”
柏蓝听到那道女音,没来由得浑身一颤,灵活的手指瞬间变得僵直,怀里一叠厚厚的资料掉落到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响。
纪鄢自个儿都还没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是谁,就被她突然扑到门边锁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禁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她:“你这是在干嘛?”
柏蓝锁上门后转过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背上冷汗涔涔,靠在门上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她最后一次听到那道声音,是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林玦,我好想你。
一想到那个瞬间,她整个人如坠冰窟,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细嫩的皮肤上,肉眼可见起了许多微小的肉疙瘩。
她稳住脚步,缓缓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颤声问他:“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纪鄢愣了片刻,才想起父亲前几天跟他提起过这事,容玥会代表容家到西都来,跟他继续商讨酒店上的业务。
父亲还让他去机场接她,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