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庄家罢手,林因成买通多家媒体,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把林玦婚内出轨的事情压了下来。

自此,除了南城的豪门世家和几家媒体知道庄颜死亡的真相,市井群众皆以为她是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这些,便是探子提供给纪鄢的情报。

他阴郁着脸回到纪家,纪夫纪母正款款坐在餐厅里,安安静静地享用着午餐。

看到儿子突然回来,许雅如又惊又喜,吩咐下人添了一双碗筷,拉着他坐在餐桌前:“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正好我们还在吃饭,过来陪你爸爸喝点酒。”

“我要取消和容家的婚约。”纪鄢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意图。

“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要取消啊?”

不等纪海发怒,许雅如忙朝着纪鄢挤眉弄眼,示意他父亲今天心情不太好,不要再往枪口上撞。

“我不喜欢她。”他有些难以启齿,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容玥家世好,模样也好,性子又温驯,从不聒噪,妈妈很喜欢她。”许雅如脸上的表情很是欣赏,声音里亦充满了赞叹。

“她破坏过别人的婚姻,我不会娶这样的女人回家。”他索性直接在父母面前将那些有损颜面的事情抖了出来。

“那都是些前尘往事了。”纪海黑着脸,声音里只带着平淡的威严,显然早就将一切了然于胸。

“对我而言,这是一辈子的污点,儿子想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做妻子,至少,没有做过第三者。”

纪鄢也猜测出来父亲早就让人调查过容玥,却依旧应承了这门亲事。他在心里暗暗自嘲了一番,金山银山面前,什么都可以置若罔闻。

“你以为你自己以前好到哪里去?”纪海瞪着儿子,脸上的怒气有发作之势,“惹一屁股风流债,还不是我们替你收拾干净的。”

“我没真的乱搞,以前你们总逼我,我逢场作戏气你们罢了。”他辩解道,声音激颤,“这几年我再也没给你惹过什么事了,也心甘情愿把结婚的事情交给你们安排,但是她绝对不行。”

“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容家谈好了,由不得你不同意。”纪海掷地有声,威胁儿子道,“你不跟她结婚也行,把手里的股份让出来,我把公司交给你小叔打理。”

“爸!”纪鄢也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手掌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你爸跟你开玩笑的。”许雅如拦着儿子,生怕父子俩真的打起来,“坐下来好好说话。”

“我不是在跟他开玩笑。”纪海否认,表情凌厉,“你叔叔一直对公司虎视眈眈,我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只能退位让贤。”

纪鄢缄默不语,前些年里他一直受制于小叔的束缚,在公司里宛若半个傀儡。

现在好不容易夺回了一点实权,才刚刚崭露头角,如果父亲有意要斩杀他的翅膀,前功尽弃,他只能这样坐以待毙。

“我跟她结婚。”

他生生应下了父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娶她便是了。

出轨,谁不会。

第九章 食髓知味

这次的发热来势汹汹,柏蓝的身体里如冰火两重天,一阵冷一阵热,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随时都面临着被辞退的危险,她不敢懈怠,坐在办公桌前一目十行地阅读那些细细麻麻的黑色小字,一时眼花缭乱,犹如在看天书。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浑浊不清,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药瓶,又吞下了两片退烧药,干涩发苦的药片并没有刺散她的睡意,反而让她的意志力变得愈发薄弱。

柏蓝再也支撑不住,把头枕在一叠资料上,双手环着肩膀,闭上眼睛让自己小憩一会。

半昏半迷间,她梦到了那段很久以前的岁月,她的童年时光已经十分遥远,遥远到仿佛隔着好几个漫长的世纪。

小时候每次一生病,她的脾气就会变得又倔又臭,姆妈哄她喝药,她总是嫌弃那药太苦,死活也不肯尝一口,逼得急了,她恨不得能把屋顶掀翻。

林玦知道以后,给她准备好五颜六色的糖果,哄骗她乖乖喝药,在她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时,他悄悄往她嘴里塞一颗蜜糖,刹那间所有的苦涩都化作了甜甜蜜蜜的欢喜。

后来他每次都如法炮制,她差点爱上了生病吃药。

容玥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偷偷跑过来陪她睡觉,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紧紧抱着她,丝毫不介意会把病气传染给自己。

一切都是错误,是一场横亘半生的骗局。

柏蓝趴在桌子上昏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晚霞静静悄悄地退散,皎圆的明月按时挂在天空,星穹辉映,整座城市静谧而又喧嚣。

她揉了揉眼睛,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依旧有些发烫,大脑也依然有些昏沉,不听使唤。

“醒了?”纪鄢半倚在门口,似乎已经默默打量了她许久,目光掠过她窈窕的曲线,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见她缓缓抬起了头,他走到她面前,像一个巡逻查岗的老师抓到了一个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出声揶揄她:“工作时间,你很能睡啊?”

“纪总……”她反应过来,把红透了的脸埋进资料里,暗叹她的上班之路竟然会如此坎坷不平,遇到的上司一个比一个难缠,硬着头皮对他解释一,“我就睡了一小会儿。”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瓷白的下巴,细细凝视着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发自真心地赞了她一句:“真漂亮。”

简直一模一样。

她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俊美的长眸里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似乎还带着一丝明目张胆的占有欲。

柏蓝趁着脸色烧得红艳,不需伪装就能带着三分小女儿家的羞怯,偏头绕开他的手指,鼓着脸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纪总现在是在调戏我吗?”

“摸一下脸就算调戏,那昨天的那些算什么?”他的手指徐徐下移,在那几处红艳的吻痕上面轻轻揉捻,触感比昨天晚上还要细腻光滑,他停了下来,指尖不怀好意地在一道艳痕上戳了戳。

柏蓝吃痛,嘶嘶呻吟了一声,便捂住脖子,半瞪着他,不肯再让他触碰。

“昨天你那么羞辱我。”她的语气里溢满了委屈,黑色的睫毛上已经隐隐染上朦胧雾气,微声痛斥他,“现在又这么作弄我干什么?”

纪鄢笑了笑,双手扶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倾下身含住了她的嘴唇,强迫着她抬头迎合自己,将她的质问堵在了唇齿依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