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蓝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烛影渺渺,金色的火焰窜动摇曳,缕缕异香飘飘袅袅地散发出来,不一会儿,便充盈到卧室的每个角落,萦绕在两人的鼻息之间。
“这是什么味道?”纪鄢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燥热涌上小腹,脑门的神经突突跳着,慢慢变得有些兴奋。
“我不知道。”她含糊其词,声音如绵绵细雨,润入丝丝欲语还休的意味。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昏黄的光影下,她的五官影影绰绰,恍惚有一种雾里看花之感。
他盯着那朵花,心里顿然生出一种想要占有蹂躏她的想法。
“可能是……”柏蓝眼角的余光扫过那根徐徐燃烧着的白色灯芯,唇上蓦然一凉,他突然贴近的眉眼映入她闪烁的眸子里,烛光摇晃,他垂眸吻她,浓密的黑色长睫清晰可见。
纪鄢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覆身压了下来,一只手已经伸进她的衬衫里。
“纪总……”柏蓝被他紧紧压在身下,胸前受人桎梏,刺激的涩痛令她感到不适。
她也吸入了大量的催情迷香,此刻体内升腾的阵阵快意席卷而来,渐渐盖过了身体被人轻薄的羞耻秘感。她的手指缠绕在他精瘦的腰上,喉咙里发出缠绵悱恻的细吟:“好热……”
她睁开媚意迷离的双眼,含情凝睇,情欲幽幽地看着他,纪鄢衣衫整齐,只有胸前被她蹭得有些凌乱。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
他按住她扭来扭去的身体,贴上唇亲了亲那双令他十分痴迷的眼睛,忍着身体里滚烫沸腾的欲火,定神问她:“我有婚约在身,给不了你未来,你还愿意给我吗?”
“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她脸上的绯色愈发加深,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望得到他的爱抚,她别过头望向那截正缓缓燃烧着的蜡烛,这催情的药物让她的神志也渐渐迷失了。
此时此刻,她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目光灼灼,分不清她对他的这份欲望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她真的想要与他经历一场激烈缠绵的云雨情事。
纪鄢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手指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他低下头,牙齿轻轻咬着她发红的左耳。
“可是我厌恶婚外情。”
他急促的喘息声与他说出来的字句格格不入,她睁大了眼睛,看到他憋红的双眼,似乎在极力隐忍着身体里一阵又一阵翻天覆地的情欲浪潮。
她妖娆地笑了几声,眼睛里媚光流转,绵绵问他道:“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
见他不语,她主动勾着他的脖颈:“男欢女爱,就像一日三餐那样平常,我不会破坏你跟你未婚妻之间的感情,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倒是十分放得开。”纪鄢闷闷哼了一声,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下次,别对男人用这种催情的药物。”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对他下了药,却将计就计,一直没有点破,还借机羞辱了她一顿。
她咬牙切齿,抬起手朝他扇了一个耳光,纪鄢偏头躲过,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出三道血痕,他一时吃痛,剜了她一眼。
她的身上也满是他留下的痕迹,他便当做与她两相抵散,不再跟她计较。
纪鄢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看着她面色潮红,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正备受情欲煎熬的模样。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十分邪气地对她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柏蓝羞愤欲绝,身体里冒出层层香汗,她不受控制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声音颤抖:“你给我滚。”
纪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到卫生间的浴缸里,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凉水:“如果你不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的话,我根本连碰都不会碰你。”
他冷眼看着坐在浴缸里的女人,一边摸着脸上的血痕,又不禁有些失笑,这个世界上还只有两个女人扇过他耳光。
偏偏她们还长着一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柏蓝僵坐在浴缸里,双手抱着胸部,一脸颓然地发着呆,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脊背上,五脏六腑都被入骨的寒冷侵袭。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凄凉地笑了笑,眉眼里尽是讽刺。
“我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搞婚外情。”
第八章 阳奉阴违
柏蓝醒来的时候,大脑昏昏沉沉,眼睛也湿绵酸痛,四肢被禁锢般难以动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冷热交加。
她抬手摸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温度灼烫,不禁在心里把纪鄢千刀万剐了一遍,自暴自弃地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
手机在被子里有节奏地震动着,刺耳的铃音吵得她心力交瘁,她摸到耳边按了接听,语气里带着三分薄怒:“喂?”
“柏秘书,我没见过上班第二天就迟到的。”刘尧盯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着。
“我没被开除吗?”她的嗓子亦有些发炎,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你想被开除的话,今天就不用过来了。”
刘尧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将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丢到她的桌子上,震得纸飞笔散,他瞧都不瞧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柏蓝对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头,随后又陷入深深的疑惑里,她记得昨天晚上纪鄢走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眼里对她的嫌恶与鄙夷差点要把她灼成灰烬。
一个秘书爬床失败,恼羞成怒给了老板一巴掌,竟然没有被当场扫地出门。
纪鄢这个人虽然阴险狡诈,但是还挺公私分明的。
她吸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吃了几片退烧药,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梳洗好之后就坐电梯下了楼。
经过小区花园时,被绿色爬山虎覆满的围墙外停靠着两辆轿车,后面银灰色的那一辆她十分眼熟,柏蓝故意视而不见,加快脚步从车身旁绕了过去。
“颜颜。”庄仲华从前面的那辆车上走了下来,疾步跟上她的脚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和颜悦色地对她笑道,“爸爸过来接你回家。”
“我能回家吗?”柏蓝轻轻挣开了父亲的手臂,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出声讽刺道,“三年前你们利用我的车祸身亡敛了不少财吧,现在又说我还活着,林家人能善罢甘休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我挣的钱最后不都是你的?”庄仲华自知理亏,将帽檐拉得更低了一点,放下老脸哄她道,“你妈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这么远的地方,让我亲自接你回南城,安排好了地方给你住。”
“我还敢回去吗?”柏蓝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清冷的眸子里泪光潋滟,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双精明算计的眼睛,瞧不出半分舐犊之情。
“你们再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嫁出去呢?不管对方多么劣迹斑斑,只要家族有利可图,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还是让我死心塌地跟着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