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凛然说?不?出话,是觉得现在冬澈阳实在是太好了。
自从冬澈阳病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幅模样,上次见?到还是在讨论?手?术前,所?有人都因为他病情的高风险担心得要死,唯独他一如?既往的镇定,用电脑刷着冰岛极光的照片,好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那几天的反常,至今都让冬凛然觉得心惊,也?猜到他现在通话的目的,“今天说?你的嘉宾身份通过游戏曝光了,怎么了,突然又想?玩《紫气?出神》了?
冬澈阳的呼吸倏然发滞,竭力?没有表现出异常,“……我以前很爱玩吗?”
“天天玩,背着我们熬夜玩。”冬凛然淡淡道,“那时候我们游戏里面才刚开发极光场景,你还说?你想?亲自跑一趟冰岛,连资料都准备好了。”
后面没去成的原因,冬澈阳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病情不?允许。
睫羽快速地眨动着,将莫名汹涌而来的水雾散掉,冬澈阳道,“我的账号还帮我留着吗,我想?录完节目回去玩。”
“留着。”冬凛然随口就给他透露了信息,“你们约会的时候应该会玩的,董镜跟我说?这次会做成温馨向,特地征求了我的意见?能不?能露出你的账号。”
冬澈阳愣了下,很久没说?出话。
答案已经得到了,却不?知道为何心跳愈发急促。
原来他的记忆是真的有丢失,甚至丢得毫无违和感,到现在他还能够记起来病中读的那些?书,还有窗外茂盛抽条的花树,可始终没记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玩的游戏……
而且马上他就会看到自己的账号了,那账号里面又会有些?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冬澈阳就愈发地窒息,他忍不?住按住自己震响的心脏,觉得有点隐隐作痛,甚至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病理性的疼痛,还是因为想?不?起来而难过。
“冬澈阳?”董镜拿回手?机时,谨慎探究地看了看他。
“没事。”冬澈阳笑起来,眼底的那点雾气?彻底消散,“谢谢董导。”
董镜迷茫地看着他转身回去,抓心挠肺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又有点懊恼纵容陆暇把房间里面的摄像头?全给拆了,搞得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都怪陆暇!董镜一锤定音。
……
冬澈阳拎着立牌回屋,陆暇还没从浴室出来。
直到现在,才从里面传来水声,冬澈阳走过去轻轻地敲门,告诉他自己回来了,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游戏立牌走神。
他开始沉思复盘自己的记忆。
要是现在自己的手?机也?在身边就好了,里面有很多的照片可以供他回忆,不?管是住院前的还是住院期间的,不?管是冲着镜头?笑得很快乐的,还是很安静坐着的。
现在没有,他也?就只能纯粹靠手?写,翻开床边空白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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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住院是在四年前,再在此前他的迹象还没有那么明显,还能蹦蹦跳跳到处去疯,住院时还伴随着很长一段时间的失忆,连自己的家?里人都忘了。
但是好在家?人都很耐心,日复一日的陪伴着他,陈黎明医生也?在帮助他做记忆恢复训练,按道理来说?这后面的日子就是他每天看看书,种点紫罗兰的日常,完全没有哪天是拿出来打过游戏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笔尖微顿,冬澈阳忽然又把线拉到比四年前更早的地方。
按照他的性格,自家?大哥公司出的游戏,他应该会在刚上线就玩才对。
《紫气?出神》的内测其实是在五年前,而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这么规律的住院生活,甚至现在想?想?竟然某些?日子都还有些?模糊,好像在住院前就已经频繁看医生了,偶尔也?会在自己的独立病房里面待几天……
家?人跟医生探讨病情的情况很多,冬澈阳又不?喜欢他们陪夜,住得实在是无事可做,所?以才会在深夜打开游戏……
就像是打开什么隐晦的阀门,冬澈阳的心脏猛然狂跳。
无数的碎片蜂拥而至,挤得他的脑袋都要炸了却都无法看清,他的呼吸艰难而急促,疼得眼冒金星,手?里面的本子拿不?住跌落在地。
手?掌紧紧按住胸口的位置,他残存的理智竟还是弯腰去捡,却因为视线扭曲错位,不?小心直接将柜边的立牌打翻在地。
“哐当”水晶碎裂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甚至把浴室里面的陆暇都给惊到,迅速地关水冲出来,一眼便看到冬澈阳疼痛难耐的模样,雪白漂亮的脸被热汗给濡湿,紧闭着脸连眉心都蹙成一团。
即便如?此,他还在艰难地摸索着去捡地上的东西?。
陆暇瞳仁陡缩,一把将他快要碰到碎片的手?握住,抄起他的双腿把他放在床上,捧着他的脸,“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
听到他的声音,倏然像是潮水褪去。
耳边剧烈的嗡鸣,还有震响到无法平息的心跳,脑海里面狂涌的碎片,都受到安抚般缓缓地平息下来,他终于恢复点知觉,甚至能感受到陆暇用力?到颤抖的手?,紧张害怕到血管都在突突地跳。
冬澈阳几乎是下意识的,侧头?用脸颊贴了贴,沾到他指腹没来得及擦掉的水珠,还有掌心滚烫到灼人的温度,缓缓地睁开眼。
终于,他看清楚眼前的模样,陆暇的脸逼得很近,仿佛要是他不?及时清醒过来,自己立马就会被他拽着拖去医院。
“陆暇。”冬澈阳笑起来,即便浓密的睫羽还沾染着热汗,第一反应却是去安慰他,“是有点,但是现在已经好啦。”
很显然陆暇没信,依旧只是紧盯着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冬澈阳在安慰人这件事上格外熟练,伸手?温柔地去摸他的脑袋,一下下地,就像是在顺毛似地,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才终于缓慢地让陆暇松懈下来。
他松开冬澈阳的手?,去吻他的唇瓣,声音沙哑颤抖,“ 阳阳,你吓死我了。”
冬澈阳轻轻眨眼,都是被他亲过以后,才陡然发现,陆暇确实来得着急,他连上衣都没有穿,只有条洗澡前带进去的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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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唇瓣间的那种湿热触感,变得更加灼人,他的视线愈发清晰,看到陆暇漆黑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正在往下面滴水,顺着明晰的下颌线缓慢没进锁骨跟精悍的胸膛。
由于刚才的紧绷,现在他的胸膛起伏都很急促,便显得肌肉曲线更加的优美,具有无法言说?的荷尔蒙爆棚的张力?,笼罩在他面前时更具有强烈的压迫感。
“别担心。”冬澈阳的视线灼热却坦荡荡,“要不?你再亲我下感受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