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公爵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小情虫武力非凡,并不是被豢养的金丝鸟。
看着地上不动的两具身体,艾伦捡起面纱,走到怔愣的圣者身边。
圣者雪白的虫首看久了也就习惯,艾伦不知在前线见过多少丑恶,并不会被他吓到。
“他们死了吗?还活着吗?我……还没有分开他们。”
此时圣者三双紫色复眼出现了六个黑发青年,看起来竟可爱的傻,明明他自己还处在被众虫惊恐注视的狼狈境地,却仍惦记着刚刚攻击过他的生命。
真是个难得善良的虫啊,圣父得有些蠢。
艾伦心中忽然有了个计划,这个计划或许用不上,却可以先准备,给自己留个后路,也给……小小格。
他用衣角擦掉黑曜匕首上的血渍,眉眼一弯,释放善意:“放心,我没下杀手。”
他踢开脚边还在微微抽搐的畸形种,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切坏了手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等会去医疗舱缓一缓,就又恢复了。”
说着弯腰,拍了拍圣者僵硬的肩膀,轻轻笑他:“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操心别人?”
圣者呆住了,那并不是个恶意的笑,嘲讽的笑,而是……温柔的笑。
“你先把脸遮住吧,这是你的面纱。”
艾伦把面纱递过去,圣者洁白如玉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去接艾伦递来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伸出手,指尖轻轻颤抖着,好不容易捏住面纱边缘,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来。可又舍不得松手,就这么僵着,灰扑扑的鳞片下透出可疑的暗红,像是害羞了一样。
他心里乱成一团麻,心脏跳得比战斗时还快
“谢、谢……”圣者低下头,“我只是想把他们分开。”
艾伦莫名怜爱:“你也太傻了。”
公爵也赞同道:“他现在又傻又丑。”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临走的时候,圣者向公爵保证三天之内一定会拿出治疗方案。
公爵稍稍满意,十指相交牵着艾伦离开,圣者盯着艾伦远去的背影,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直到他们一对虫侣坐着飞船彻底消失,他才慢慢松开手,摊开一看,掌心里全是黏糊糊的绿血和破碎的鳞片。
不知过了多久,圣者深深地吸了口气,背后的蝶翼收拢,仿佛将所有的眷恋与挣扎都一并封存。
记忆却突然不受控地涌来
诊疗室中,他弯腰收拾忒修斯用过的茶杯,杯沿残留的湿痕在灯光下异常诱惑。鬼使神差地,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过那片湿润,蜜香混着淡淡的体热在口腔炸开,比他尝过的任何花蜜都要醉人。
圣者想,他得了比畸形更严重的病。
和畸形不一样的是,他好像并不急着治好。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今天短短,感冒加上扁桃体发炎,咽口水都痛唉[爆哭]
小艾经过考察,觉得傻傻的善良的蝴蝶比满嘴谎言、奸诈狡猾的毒蛇更适合做后爸[彩虹屁],但其实圣者……[彩虹屁]
93 · 第 93 章
不知道圣者究竟能拿出什么治疗方案,艾伦还以为要干巴巴等个三天,没想到出了医院,公爵就带着他去当地有名的蝶皇集市逛了起来。
公爵丝毫不介意其他虫的目光,牵起他的手:“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带你出来玩吧,虽然上一次你‘不小心’走丢了,还顺便帮着那群低级虫族敲诈了我一百亿。难道说,你不想逛逛?”
“当然想,我还想看美景,吃美食,有什么特色项目也端上来瞧瞧,最后给我弟弟妹妹买一些纪念品。”艾伦也没必要和他客气,他想起上次公爵送给自己的飞船来财,现在还停在丝天堂里,他都没什么机会开,就算是开,后面也有一大队安保跟着,非常无聊。
听到他这么说,公爵笑吟吟道:“我喜欢你对欲望的坦诚。”
微凉的指尖擦过小情虫的耳垂,语气里带着蛊惑的笑意。
“毕竟,没有什么比满足你的欲望更有趣的事了。”
像是脱去一层伪装的人皮,公爵没有穿从人类世界传过来的西装,而是在当地的一家服装店里,带着自己的小情虫COS一把蝶族风情,
蝶族服饰以繁华华丽的花纹和丝滑柔美的布料出名,大多露出胸膛,颇有异域风情。因为星海盛产能量宝石,与之搭配的装饰也格外奢华美丽,项链、耳环、戒指、脚链一应俱全,最有特色的还是翅膀珠宝链,甚至连那个地方都有独具创意的装饰品
据说恩选节的时候,每个雄虫都会把身上挂满漂亮的宝石和金属,只为多得虫母陛下哪怕一秒的注视。
最近几年因为圣者戴上面纱,为虫母守贞,面纱也在蝶族之中流行起来,总之,他们怎么亮眼怎么来。
公爵先换上出来,他身着一件颜色绚烂、花纹繁复的长袍,银绿色调的绸缎上绣着隐藏在各种花卉的毒蛇,这种长袍大多款式都会露出胸膛,公爵穿的加急定制款,甚至遮到喉结的位置。
将本应袒露的胸膛遮得严严实实,却又在布料贴合处,若有似无地透出精瘦有力的轮廓,他银色的长发松松编成侧辫,尾端垂落的金环随着步伐轻晃,只看皮相的话,的确是只风度翩翩、俊美十足的优质雄虫,虽然虫母指南一直不客气地评价他为劣质。
阿里阿德涅眯起绿宝石般的眼眸,唇角上扬,视线逡巡,显然是在寻找某个身影。
“忒修斯还没出来吗?”
旁边的老板恭敬地递来花蜜饮料,微微面露难色:“马上就好,您再等等。”
他不敢说的是,那群化妆师发型师们为了给忒修斯服务,险些打起来。
这时,更衣室的木门缓缓推开,公爵听见声响下意识回头,呼吸在瞬间凝滞
那黑发黑眸的青年,一身金色花纹的无袖长袍,镶嵌各色宝石的黄金腰带勾勒出他的腰身,松松垮垮的,极为随意,未束的发丝如鸦羽般垂落肩头,慵懒姿态恰似希腊神话中手持葡萄藤的酒神。
覆盖有薄薄肌肉的冷白色手臂上戴着金色臂钏,正随着抬手的动作光辉流转,脚踝处的宝石脚链轻轻摇晃,祖母绿与猫眼金交相辉映,每走一步都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再想逃跑,难度可就升级了,毕竟这身漂亮的行头,是装饰也是束缚。
“怎么都愣住了,果然很……奇怪?”艾伦不仅觉得奇怪,还觉得怪沉重的,“话说这些链子都是纯金吗……这样一想就又觉得不那么沉重了,好像恨不得再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