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坤一把扯过陶然的手腕带到怀里:“从我身边待着就别学那么矫情,知道不?”
陶然沉默的很久,李泽坤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陶然却开口了,声音很轻,但意外的清晰,他说,我知道了。
就好像他刚刚的哭泣和幼兽一样的微弱请求,全部都是李泽坤的幻觉。
第一次就求不到的东西,再渴望都不会伸手去要第二次,这是尊严,是和程夏一模一样的倔强。
李泽坤这回是真的没办法待下去了,他把房卡塞给陶然,把他从怀里推出去:“我还忙,先走了。”
陶然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李泽坤的背影,很坚毅的一种挺拔,可又奇异的透出股萧瑟寂寞。他也会有求不得吗?也会小心翼翼的喜欢一个人吗?
陶然手里握着薄薄的一张房卡,慢慢一路走过去找到自己的房号,已经发生的事再苦都只能抗下来,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伤心了。只是某一个瞬间,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陶然也会想,如果原主的身份再高点就好了,至少会干干净净的遇到一个真正值得的人,而不是因为一个禽兽沦落风尘人人轻贱。
李泽坤留给陶然的套间其实非常好,跟一般酒店房间的装修不一样,这里很早就已经找人重新装修过一遍,比起之前那个公寓都好一些。
陶然没有欣赏布置的心情,径直进了卧室上床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他其实想跟李泽坤一起,并不只是单纯为了亲近粘着他…陶然真的很恐惧,他找不到自己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不认识路,不知道认识的人的电话号码。他又不敢过多去获取原主的记忆,因为切身体会另一个人的感受越多,时间积累下来就越觉得他们是一个人。那种时时刻刻的自我怀疑和厌恶感足以逼疯人。
陶然所有的安慰全在梦里,梦里有人等他等了很久,会给他留西瓜的尖儿,给他留糖拌西红柿的汤,给他留可乐鸡翅的脆骨…会给他留所有最好的东西。梦里的男人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张扬热烈,哄他说话时顺口就是地道的京腔,说得快了吞音重的让自己老想去把他舌头捋直…
可梦醒来就全忘了,残留安心和幸福挺不过难熬的一整个白天。后来陶然每天醒来时都是哭醒的,他试图去拽住自己的幸福,可每一次都错过了。
陶然从酒店住了七天,没有出门,饭都是大堂直接送来的。陶然觉得心里空的厉害。拿起电话想打给李泽坤的时候顺手就摁了几个数字1564761…然后呢?可自己又为什么会摁出这样一串数字呢?
陶然的头疼的要炸开一样,他蜷在床头深深的吸气,脑袋里的记忆杂乱无章,分不清是这个身体的,还是自己的。
陶然昏昏沉沉的过了几天,到了后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日子了。他总觉得李泽坤不要他了,但也不敢走,就一直耗着。
除了酒店服务生他见到的第二个人竟然是杨彦学。
杨彦学不愧是教育部的,正经起来时一派儒雅风流,戴细金丝边框的眼镜,应该是坐惯了办公室,八月的天还套着西服。
“陶然…?”杨彦学也在打量陶然。李泽坤第一次带走陶然那天杨彦学带情人提前离开了,没见到陶然。今天仔细看,倒是跟想像有出入。
“您是?”陶然只把门开了个缝儿,很敏感警惕的样子。
“坤子从珠海延误了两天行程,他交代了我带你开学去。”杨彦学把手机屏触亮让他看日期,确实是八月十六,明天就开学了。
“不是明天吗?”
杨彦学笑起来温柔又和善:“我明天要去教育部和正带高三的特级教师开高考教研会。其实你这样的…谁带你去不都一样吗?”
他没有说很难听的话,可陶然却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清楚,有时候不带脏字的一种自然而然的不屑,比什么都狠毒。
陶然咬了咬唇,硬逼着自己微扬了下颏:“没事,您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
杨彦学的眼睛有点花,陶然那一个眼神让自己以为看到了程夏。要看脸陶然跟程夏真不像,可气质再加上无意识的小动作,就容易骗人了。
真是怪不得…李泽坤这哪里是动心了?分明就是忘不掉,又不想看着相似的脸煎熬,找了个这么难得的小玩意儿。
“我明天找人接你,顺便把校服给你拿来。”杨彦学其实就是好奇李泽坤神鬼都摸不清的喜好,正好忙完顺路,停了车下来看看。
陶然点点头:“我知道了...李...李少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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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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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学摇摇头,他们朋友之间很少过问彼此的工作行程,况且就算他知道,李泽坤自己都没跟这孩子说,就轮不到他来多事。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等坤子回来咱们再聚。”杨彦学也没什么待下去的意思了,整了整袖口,转身的时候状似不经心的开了口:“从坤子身边待着就学聪明点,别动些不该有的心思,你受不起。”
陶然直到门从眼前关上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总是有人跟他说这种颇有深意但又让他摸不到头脑的话,宋宇是这样,杨彦学也是这样,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来承载李泽坤多余情感的没有自知之明的容器。
陶然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头疼是很耗费精力的,他现在只觉得疲惫,什么都不想过多深想,陶然甚至觉得现在过的也还可以,至少比这个身体残留着的记忆中好很多。李泽坤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不过分狎昵,他都愿意安排自己了,陶然想自己确实也不应该有别的想法了。
他这一夜难得没做梦,醒来少见的轻松。洗漱完了才有人敲门,看了一眼表也不过早上七点多。
是来送校服的司机,估计是得了杨彦学传话的:“您不用着急,八点半之前就行,第一天早自习耽误就耽误了。”,男人把一个钱包递给陶然,就出去等了。
校服是天朝普高最典型的款式,蓝白色的运动装,毫无版型可言。陶然摸着却是升起了些久违一般的激动,他飞快的换好衣服。校服合身才不正常,陶然骨架纤细,上衣罩在他身上像半个墨水瓶,裤子肥的跟八十年代唱摇滚的似的。他却一点不介意,对着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第一次露出了甚至称得上活泼的孩子气的笑。
他出门的时候看了下钱包,里面装了几张纸币,然后就是饭卡和身份证,倒是挺细致齐全的了。坐在车上的时候陶然把那张身份证抽出来看,总觉得看着那张脸有些毛骨悚然的陌生感,连忙又重新放起来。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八点,刚上第一节课,正好也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教数学,脾气温柔和善,因为太正直温厚还是一直被压在教育的第一线。
陶然第一眼看到老师就有一种亲切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从前的班主任,也来不及分辨错乱的记忆,陶然抬手敲了敲班级门。
“新同学?”老班过来开门,点点头:“进来找个空位坐。”高三了,也没时间可浪费做什么自我介绍,时间长了大家自热也就熟了。陶然是拖关系进来的,没有班主任愿意接,最后还是轮到了老实人来顶,其实人家心里也有点疙瘩。
高三是最枯燥的一年,孩子们本来就被憋的要压不住,看到新同学之后下面全都热闹起来了。这是文科班,女孩子比例大,看着新同学还是最受欢迎的精致美少年的那一款,眼睛都亮了。
陶然被盯的耳朵都烧红了,径直往后排空位走过去。最后排是个男生在坐,陶然过去的时候那男生似乎才醒,稍长的板寸被压的朝天翻,他扬眉看了陶然一眼,单手撑了下巴:“你叫什么?”
“陶然。你呢?”
那男生长得很好看,轮廓深邃凌厉,看着…有些面熟。陶然盯了半天,怎么都没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