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聊一聊？”江璐产生一股浓浓的不安，强笑道，“相信我，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聊的，该说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杨睿一笑，温和道：“江小姐，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我们只是想随便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是么。”江璐不相信，拘谨地坐在那，看着那杯茶，没有喝。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吐真剂什么的，虽然她可能只是HP看多了走不出来。

“是的，的确是这样。”杨睿和蔼道，“我看过一部电影，一直非常喜欢，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看过，叫做《辛德勒的名单》。”

江璐怔住，望过去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电影讲述了德国企业家奥斯卡辛德勒和他的夫人埃米莉辛德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倾家荡产保护了1200余名犹太人免遭法西斯杀害的真实历史事件。”杨睿意有所指道，“他们都是非常勇敢的，敢于反抗纳粹，我至今记得辛德勒的一句话。”略顿，他感觉到江璐慢慢集中的注意力，轻声细语道，“IfIjust……Icouldhavegotmore.IfI＇dmademoremoney.Ithrewawaysomuchmoney……就是这句话。江小姐是高材生，应该能明白它的意思吧。”

江璐皮笑肉不笑道：“是的。‘如果我的生活不那么奢侈，我可以再多救一些人，如果我再多赚点钱……我太荒唐挥霍了……’是这个意思，对么。”

杨睿高兴地点头：“很正确，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江小姐是否也深有感触？他身处在那样的年代之下，本可以独善其身，却付出了一生的财富去拯救那些本来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人，甚至冒着被法西斯迫害的危险。”

他的话太有深意了，几乎每一个字都让江璐不得不对号入座，她扯扯嘴角十分尴尬道：“杨副官，有感触是一回事，但怎么做是另一回事，我可没辛德勒那么伟大，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什么事都做不了，让你失望了。”

杨睿慢慢敛起了笑容，没说什么，在一段沉默之后，房间里忽然响起了电子音的汇报。

“先生，比赛结束了。”

“什么？”杨睿一怔，“结束了？B组获胜了？”

“是的先生。”电子音回答。

“这不可能。”张译不信地打开屏幕，刚才为了和江璐的对话可以安静一些，他关闭了大屏幕，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打开，确实发现比赛结束了，A组的标志变成了灰色。

“怎么回事？”杨睿问那个电子音。

电子音诚实地回答：“先生，A组认输了。”

在场的包括江璐在内，全都对这个回答无语了：“……”

江璐凝视着大屏幕，影应该是发现了摄像头，正挑衅地看着这边，他宽肩窄腰的身材笔直地站在那，身边被其他热围绕着，身上有一种不被任何规则舒服，并且令人着迷不已的气质。

即便现在谁也没说话，但仅仅是这一幅画面，就仿佛是在传达着一个理念。

比如说――呵，大爷才不伺候你们这些P民。

第八十九章

杨睿对A组认输这件事感到很不满，他直接按了按钮打开了隐形的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影所站的方向。后者率领着四个在刚才的应急训练中拿到头筹的人，平平无奇的脸上带着一抹自然而然的轻蔑与不屑，看得人生气又无语。

他很高傲，从一开始杨睿就知道了，不管是别人传达的信息还是他本人对他的了解，但他怎么都没料到他会如此胡闹。

“周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杨睿冷着脸说。

他一向是个爱笑的人，未语三分笑，这样的人忽然不笑了问题就比较大条了，站在影身边的四个人稍微有些退缩。

他们会退缩，影可不会，他走下高台，一步步来到杨睿身边，江璐就站在杨睿附近，脸上还维持着那个惊讶的表情，看起来蠢得要死，影嫌弃地别开眼，注视着杨睿，露出一个高可不可攀的笑容。

“杨副官，我认为你们的安排并不合理，所以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他这样直接地说出他的看法，让杨睿有点下不来台，他冷着脸说：“哦？哪里不合理？你也觉得B组绝对不可能战胜你们，所以我这样安排是在浪费时间？”

张译附和道：“我觉得我刚才都给你们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如果你这样还是会如此大意轻敌，我无法保证真的上了战场之后你会做出什么自负的事情。”

影慢慢将视线移到张译身上，说实话张译比影可能大个几岁，但他在影面前一点甜头都讨不到，仿佛他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样的训练，除非A组放水，否则B组不可能获胜。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想激发B组的潜力，但如果是这个目的，并不应该用那种方式表达。让自己人和自己人之间进行相差如此悬殊的对战演戏，不胜利就不能结束，只会在内部之间激化矛盾，说不定还会在战场上互相伤害。”影难得如此长篇大论，让人顿时觉得这一字字都非常珍贵，听得都十分认真。

江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这样的训练兴许可以激发B组的潜力，但也会让A组和B组的人产生矛盾，甚至是心里暗生恨意，毕竟按照张译离开时做的要求，B组就算可以胜利也必然精疲力竭，而A组更会因为他们的废物不耐烦，你嫌弃我我看不起你，怎么会好呢？

张译缄默不语，拧着眉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倒是杨睿脸上方才冷漠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轻笑。

“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杨睿意味深长道，“但我们之前总是这样训练的，每一批出来的都是优秀战士，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就要更改呢？我可能没有跟你们透露过吧，最近ghost那边开始有了小动作，我怀疑他们可能要集体搬迁到其他基地，抛弃在江城附近的总基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在十天之内就要开始行动，再像今天这样磨蹭下去，你们上了战场，只有死。”

他的话说的不太好听，但话糙理不糙，的确没时间了，想来影也做了安排，既然他答应了江璐的要求，就肯定会做到。那么保障自己的安全却不能反击，只有换个地方了，这是最简单最直观的办法。

江璐有点惭愧，ghost的总基地建设的那么好，再换一个可能都不如那里了，再说那边有那么的设备和人，一点点迁走都是个大工程，这在之前是影绝对不可能做的决定。

他那样的性格，即便最后会失败，也绝对不会不战而逃。

“我怀疑他们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既然我们之前可以在ghost内安排卧底，他们自然也可以在我们之中安排卧底，说不定就是你们朝夕相处的同伴。”杨睿这一句话直接让十个人沸腾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对他这样的质疑十分不满，杨睿用安抚的语气说，“好了，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而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他拍了拍手说，“周漠，你的意见我接受了，我们换一种训练方式，你有什么建议没？”

影的表情还维持在杨睿提到卧底时那个玩世不恭的嘲笑上，忽然听见他这么问，不由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当然有。”

杨睿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建议？”

影莫名问道：“这里的人有谁不会游泳。”

江璐忽然产生一种浓浓的不祥预感，事实上她的预感也没错，在大家都表示会游泳之后，他便抬脚朝外走，头也不回道：“那么，还请跟我走。”

众人不明所以，张译看看杨睿，杨睿迟疑几秒点了头，于是大家就跟着影一起离开了这里。

影果然如江璐所想的那样，带着众人来到了他们之间发现不明生物的那个地方，此时此刻控板已经关上了，只有一大面固体墙壁，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十个人外加张译和杨睿站定，杨睿打头问：“周漠，你到底想做什么？”

影一声不吭地拉开控板，侧身立在一边道：“你们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不由站到仓窗前朝外看，外面的情况甚至比江璐之前看到的更危险，因为之前她只看到一只体积很大的不明生物，这次……只好有四只。

海水里的尘已经沉淀下去了，稍微清澈了一些，但因为是夜里，再加上潜艇潜得很深，海底可视度很低，肉眼只能模糊看见几个庞大的影子。一些有深海恐惧症的忍不住惊呼起来，事实上人可能都有这种情节，在那种你完全无法看见的大海深处，有着什么样恐怖可怕的大型海洋生物，它有着如何丑陋的面孔和尖锐的獠牙，单想想就浑身发冷。

江璐下意识抓住了影的手腕，她在害怕，其他人也自不待言，可能杨睿和张译也多少有些忌惮，但以他们的身份和年纪，是不可能把这种情绪摆在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