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徐惊奇便?与她说过,皇帝为何会在床榻间如此暴戾。
是个可笑的人罢了。
……
“父皇当年,与优秀无关。”萧云辞骑在马上,怀中搂着温凝,“他的哥哥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这是萧云辞最好的马儿,傲气十足,能日行千里?,此时带着二?人,却如温顺的母马一般平稳踱步,缓慢而温柔。
天边月色明亮,温凝靠在萧云辞怀里?,满眼是平原壮阔的风景,耳朵里?却是萧云辞柔声低沉的话语,与她说那些宫中的往事。
“从来没有人觉得会是父皇继承大统,比他聪慧的皇子太多?。”“可这些人,却醉心弄权,谋夺皇位,终有一日,动乱忽起?,几人拼命相争,太上皇心痛不已,临死前怒极,将皇位传给了最没用的父皇。”温凝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父皇得了皇位,众臣反对,可老皇帝已死,事情已成定局。”萧云辞笑了笑,像是讽刺,“他治理北明十年,民生凋敝,贪官污吏横行,鞑靼大肆进犯,大将军温元徽毫无后?盾支持,战场硬撑一夫当关,最后?还是死于叛徒之手?。”温凝靠在萧云辞怀里?,手?指缓缓紧握。
“他自知无能,却无力?回天,面上威风,实际被众臣鄙夷,心中也?不好受。”萧云辞冷声道,“他胆小,不敢做别的,便?只能从后?宫的妃子们身上找补回来。”“母妃当年若不是较早怀上身子,恐怕迟早会像皇后?那般,永远无法怀上子嗣。”萧云辞声音低沉,“宫中不少嫔妃用各种借口?推脱承宠,只有皇后?,为了稳固地位夺得帝心,反而愈发主动。”“皇后?前些年礼佛,便?是想躲开吗……”温凝猜到了一些。
“是,母妃死后?,她听了徐惊奇的计谋,将我养在膝下,有了我护佑,她便?不必再做那些违心之事。”萧云辞冷笑一声。
“只因父皇离不了我,江山社稷,国家大局,难做的,得罪人的,尽数是我来解决。”温凝顿时想到,当时自己与叔叔们说起?萧云辞时,他们的反应多?为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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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萧云辞手?段可怖,多?智而近妖。
如今看来,若不是皇帝将那么?多?烂摊子留给萧云辞,需要?他用特殊手?段解决,萧云辞又怎么?会在群臣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
温凝靠在他怀里?,心中却不免翻腾,她轻轻抚上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温暖他的。
可他却反手?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他掌心滚烫,灼得她微微一颤。
“不必多?想,都过去了。”萧云辞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沉沉的,“我如今已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温凝被他喷洒的热气沾染了脖颈,随后?有吻落在她后?颈。
温凝赶忙道,“晏和?是打算让皇后?……对付皇上吗?”“嗯……”萧云辞搂紧她,“宁宁聪慧。”
温凝垂眸,心中沉甸甸的。
皇上看起?来什?么?也?没做,可无论是爹爹,还是萧云辞母妃,还是皇后?与徐惊奇……更包括那些被鞑靼欺辱的北明百姓。
这些惨剧皆由皇帝而起?,归根结底,他才是罪魁祸首。
萧云辞会这么?做,她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觉得痛快。
更何况,萧云辞打了胜仗立功而归,风头无两?,皇帝心眼窄小,看到萧云辞优秀如此,极有可能心思偏颇,走向歪路。
那萧云辞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树敌,相当麻烦。
不如等京中纷乱尘埃落定后?,再回去更好。
……
萧云辞将边境各项事务处理完后?,便?将顺城交与周叔统领大局。
顺城损失惨重,还需长时间的恢复,这些都需要?人力?物力?。
萧云辞则没有惊动太多?人,带了十几人的护卫小队,安排了车马,一路往南行。
马车上,温凝掀开车帘,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这儿难得有大道,马车平稳舒适些,她神采奕奕的看着远处山峰般的重云,兴奋不已。
不过一会儿,她却发觉周身被人环绕,然?后?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看这么?久了,还看不腻?”萧云辞用手?指轻轻撩了撩她耳边的发丝。
“不腻。”温凝笑道,“天地辽阔,神清气爽。”“你已经一个时辰没看我了。”萧云辞的手?环住她的腰,咬牙道。
“……”温凝一愣,侧眸看着他,却被他捉住机会擒住下巴,然?后?便?是他微凉而意外柔软的唇瓣。
她呼吸一滞,知道他的温柔背后?潜藏着什?么?样的风暴,脑子里?顿时想到一件事,今日是第六日……
第六日,他不会是忍不住了吧。
温凝“呜呜”两?声,伸手?推他,却被他摁住,桎梏在车壁之间,强制而认真的深吻。
等她疯狂喘气时,萧云辞才喑哑着嗓音开口?,“第几日了?”“第……第六……”
温凝撸起?袖子,身上的黑斑已经不见了,可手?腕上的伤痕却依旧在,并且看起?来难以痊愈。
萧云辞轻轻用指腹抚了抚她的手?腕,哑声道,“疼吗?”温凝轻轻摇了摇头。
萧云辞俯身,轻轻地吻那手?腕的伤口?。
他的唇瓣偏软,柔软触及伤痕,不疼,反而麻痒。
温凝心中一热,身子发软,也?有些忍不住的想与他亲近。
于是她脑子一热,搂住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他。
“应当可以了……”她轻声道,“我已无碍。”
“……”萧云辞呼吸微滞,掌心滚烫,炙烤着她的细瘦的背脊。
二?人许久没有动弹。
温凝正?觉得奇怪,却听到他声音压抑,缓缓道,“不行。”温凝一愣,起?身疑惑看着她。
“伤身。”萧云辞眼眸中仿佛隐燃的碳火,稍稍加柴,便?是冲天大火。
“你收敛些……”温凝声音干巴巴的,“便?不会伤身了。”“……收敛不了。”萧云辞手?指勾了勾她的发丝,声音哑然?,“如今还未开始,我已快疯了。”“理智只够一日用的。”萧云辞喉结滑动,“明日,我们抵达定城。”“然?后?歇息七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