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提一个小小的要求,阿音果然没有拒绝。谢清棋克制地扬了扬嘴角,为自己的机智。

等下需要问清楚,若是阿音因为吃醋疏远她,那就很好解决,她可以将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若是因为分开太久,只要阿音还没喜欢别人,她有耐心将她追回来。

进了房间,黎淮音走在前面,背对着谢清棋。

“我……”黎淮音一开口,波涛汹涌的愧疚便霎时席卷而来,她想说的话哽在喉间,酸胀感一路蔓延,染红了眼圈。

这些日子,谢清棋该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她用禁药时是不是很害怕?回来路上想到要面临的指责,她是不是很害怕?

何况她还是个医者,行医救人时有多开心,做这种事便有多痛苦。

她就是带着这样的压力与痛苦,一个人去了敌国找到父亲的。

最后千辛万苦赶回来,等来的却是自己的误会与冷落,即便这样,谢清棋还是将她放在第一位,向萧明烛求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黎家之事。

黎淮音死死咬着嘴唇,她口口声声说与谢清棋两心相悦,怎么让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呢?

谢清棋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嘴角微扬:“阿音,你今日在朝堂上又救了我一次。”

“阿音?”

谢清棋小心走向前,见黎淮音眼圈红得不成样,眼泪一滴滴落下,瞬间就慌了,心疼道:“怎么啦?”语气软了又软。

她下意识抬手,想帮黎淮音擦掉眼泪,却又突然停住,低声道:“是我让你伤心了吗……”

虽然她之前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下定决心要分开的情侣最初都哭得很厉害。若是阿音真的打算分开,长痛不如短痛……

“其实那些话不说也行,你想分开”

话音戛然而止,黎淮音突然抱紧了谢清棋,泣不成声:“谢清棋,娶我好不好?”

第97章 “我是黎淮音。”

娶我好不好?

谢清棋瞳孔骤缩, 默默在心里又念了一遍,声音低哑地确认:“……什么?我们不分开了是不是?”

黎淮音哽咽摇头, 贴在谢清棋后腰处的手掌又用力了些。

谢清棋眼睫轻轻颤了几下,眼泪来得猝不及防,她慌忙抬手去掩,泪珠顺着指缝蜿蜒而下。

很怕这是场梦,可胀得发疼的心口清清楚楚告诉她,都是真的。

谢清棋唇瓣微启,却没发出声音,喉间只溢出一声极轻的哽咽。

她抬手紧紧地抱着黎淮音, 呼吸都带着颤, 又哭又笑。

“好。”

好, 我娶你。

紫檀案前, 谢清棋掌心下的绯袍有些凌乱,中衣领口微微散开, 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细颈。

“阿音……”谢清棋低语, 指腹缓缓划过官服上精致的云纹,最终停在了腰间修窄的玉带上。

十八块青玉带板,上面雕着精致的纹路, 谢清棋用视线将它描摹一遍, 连带着下方勾勒出的完美腰线。

“方才眼泪不小心蹭在了阿音官服上, 怎么办……”谢清棋食指勾住玉带, 轻轻扯着。身下是只有首辅才能穿的正一品官服, 云锦中流转着暗纹, 触手生温。

黎淮音仰颈, 微红的眼圈衬得眸色更加潋滟,嗓音微哑:“不小心?”

方才谢清棋将手上的泪蹭在她背后衣服时, 分明是毫不掩饰。

谢清棋低笑,唇沿着细颈往下,停在锁骨上流连,“嗯,不小心……但现在,我想要更冒犯一些,首辅大人允许吗?”

首辅大人。

黎淮音被她这个称呼撩拨得呼吸急促,颤声道:“你这是,以下犯上吗?”尾音柔软似水,全然没有一点威严。

“是。首辅大人误会我,难道不该认错吗?”谢清棋一手探入对方袖口,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腕间肌肤,直到黎淮音指尖蜷缩,攥紧了她的手。

十指交握,举过头顶,两人呼吸交缠,唇齿间溢出几不可闻的低喘。

……

黎淮音正襟端坐在椅子上,官袍上还带着被揉出的凌乱褶皱,唇色异常红润,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摧残”。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谢清棋一眼:“下次事先说清楚。”

谢清棋心虚地用指节蹭了蹭鼻尖,凑到黎淮音身侧,“真的是因为你身体……”

黎淮音瞪她。

“虚弱嘛。”谢清棋补上后半句,轻咳一声,“再说,现在是白天,白日宣淫……”

黎淮音耳尖红了,又瞪谢清棋一眼,偏过头不理她。

谢清棋柔声哄道:“我帮你针灸,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第二日一早,黎淮音换了一套崭新的官服,低声道:“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

谢清棋拉过她的手,拇指指腹擦过上面的一层薄汗,“有我在,别担心。我们只要等着周昌玉说出当年之事,陛下一定会还黎家清白。”

周昌玉和周卓行穿着囚衣跪在大殿中央,手脚均戴着沉重的镣铐。

“周昌玉。”萧明烛声音清亮,“你可知罪?”

“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