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5-03-24 13:05:20

路行川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没、没什么。”

一阵窸窣的声响后,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的年轻人英俊的脸庞微微发红,姜以宁听见他解释说:“刚才不小心手滑了。”

不是脚滑摔倒就好,姜以宁也没多想,将通话开了免提,对路行川道:“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儿。”

今天在棚里录了一整天的节目,在舞台上出了汗,还有脸上的淡妆和头发上的定型喷雾,都让姜以宁不大习惯,只想尽快清洗干净。

路行川乖乖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姜以宁把手机放到盥洗台上,不多时,听筒里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画面里只能看见浴室的天花板,路行川喉结微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

明明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也曾见过对方赤裸的模样,真真切切地用手掌、用亲吻去感受过那人的每一寸肌肤,可是下次再看到,还是会本能地心跳加速。

刚才视频接通,闯入视线的便是姜以宁敞开的衣襟,雪白的胸膛上若隐若现的粉红,看得路行川鼻腔发热,手机都一不小心没拿稳。

现在又到浴室里……

路行川的呼吸更重了,想起自己和姜以宁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在酒店的浴室。

他先是跪在姜以宁身前,自下而上地虔诚仰望,而后是潮湿的水流下炙热的吻,从身后紧密地拥抱

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越是回想,皮肤便越是可耻地热烫起来。

姜以宁在家时,他都是解决好才回床上睡觉,今晚只冲了澡,本以为可以不用再**,到底还是没忍住,又把手伸进了睡袍的下摆。

电话另一头,水流仍持续不断地哗哗作响,路行川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压抑着喉咙里的喘息,用力收拢掌心……

姜以宁多花了些时间在洗头发上,裹着浴袍从淋浴间出来时,整个浴室已满是热腾腾的雾气。

他略微偏头,一手拿毛巾裹住湿漉的长发擦拭,一手去拿搁在盥洗台上的手机:“抱歉,洗得有点久……”

见路行川双眼紧闭,又轻声问了一句:“行川,你要睡了么?”

水雾把镜头也弄得模糊不清,姜以宁用指腹擦了擦前置摄像头,脸凑得近了些,刚洗净的脸颊白里透着水润的红,路行川闻声睁开眼,就看见他像要亲上来似的,手下力道一个没轻重,忽的闷哼出声。

“唔。”

他咬住下唇,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脸色也比之前更红了,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和脖颈,连连睡袍领口露出的小片胸膛也泛着红。

姜以宁皱起眉:“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他语气担忧,路行川却更羞耻得面红耳赤,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大狗,眉眼都羞愧地垂下来,声音闷闷地说:“我没事。”

“很晚了,宁哥早点休息,晚安。”

姜以宁也同他道过晚安,结束了视频通话,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医药箱在壁橱里,如果实在不舒服,记得吃了药再睡。”

路行川看着姜以宁发来的消息,只觉得自己实在可恶,宁哥那么关心他,他却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不可描述的坏念头。

不许再想了!

路行川攥紧了被弄脏的右手,起身快步走向浴室,又在里面待了大半个小时,才重新洗漱完回床上睡下。

三天的先导片录制很快结束,正式的节目录制要等到年后复工,姜以宁回到家,路行川正好也放寒假了。

除开要去实验室的时间,也还剩下不少空余,可以忙里偷闲,在家陪姜以宁休假。

冬日的午后,难得阳光正好。

姜以宁又在练琴。

他总是在想那天聂寻琴的话,过去的这些年,自己蹉跎岁月,一事无成,固然是因为家人和前夫以爱为名的控制、打压,可归根究底,也与他自己的软弱和潜意识的逃避脱不了干系。

所以,都是他的错么?

姜以宁想到这里,便又想起路行川反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强烈自我怀疑逐渐消退下去,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弹出的曲调由沉重转为轻快。

他从前看似光鲜亮丽,好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实际上他根本没得选,一直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着,仿佛舞台上精致的木偶,只在主人允许的活动范围内,拥有着有限的“自由”。

直到幻梦被打碎,他终于彻底地醒来,在出走中重塑自我、重获新生,才真正尝到“自由”的味道。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他不应该再责怪自己,沉湎于这种怀疑和后悔的情绪,而是要向前看,以曾经的经历为鉴,努力让自己不再软弱,不再逃避。

路行川刚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他抱起不停扒拉自己裤腿的小姜饼,走到钢琴边,安静地听侧耳倾听。

姜以宁抬眼看向他,手上动作未停,琴声在指尖流转,忽而曲调一变。

肖邦的《F大调圆舞曲》,跳跃的音符和频繁出现的装饰音,乐句上升的形态像极了一只灵巧的小猫在琴键上跳来跳去,又被后人称作《小猫圆舞曲》,整首舞曲活泼而热情,富有韵律和节奏变化。

姜以宁的手速很快,细腻的触键控制力中又有信马由缰的自由与灵动,在保持圆舞曲基本律动的同时,还加入了自己的节奏处理,将优雅和俏皮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路行川听得入迷,隔空与姜以宁对上目光,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略微怔了怔,抱着小姜饼的手没有太用力,调皮的小猫咪便钻到了空子,“咻”的一下从他臂弯里跳到了钢琴上,叮叮咚咚地踩出一连串音符。

“姜饼!”

路行川生怕打扰了姜以宁练习,连忙伸手试图把小猫抱走。

姜以宁左手弹奏和弦的惯性还未停下,右手下意识抬起避开猫咪。

小姜饼却觉得他是在陪自己玩耍,又蹦跶着踩了踩琴键,最后蹭蹭姜以宁游移过来的指尖,把小脑袋搁在他掌心,拖拉机似的呼噜起来。

姜以宁不由失笑,温柔地把小家伙从琴键上捧起来,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姜饼很会享受地眯起眼睛,路行川一脸抱歉地从姜以宁手上接过它,还想说对不起,却见姜以宁朝自己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意,蓝宝石似的眼眸亮闪闪的:“谢谢你,行川!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