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是赔罪，不屑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是席家人碰瓷。

姜夏云也不知她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让席永望照看好气急的席天成：“这就是你赔罪的态度吗？”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想要我怎么办？那只是个妾，总不可能让我给她偿命吧。”杜清舒也懒得再维持原本的形象，“就算我不害她，她说不定也活不到现在。”

“大人刚才可都听到了。”姜夏云看向顺天府尹，“天子脚下就能发生这样的事，姜丞相果然非同凡响。”

姜夏云开启了系统的读心术，努力分辨出在场众人的心声，又一次提起最近京城中的流言。

她看向姜远川诚恳道：“父亲，之前有流言称你贪污军饷、买卖官爵，女儿还不敢相信。可现在经过母亲的事，女儿才发现，原来父亲是真能做出这些事来。面对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尚能如此残忍、也能对女儿遭受的痛苦不闻不问，几个百姓的死活能算什么呢？”

她难得用这种语气和姜远川说话，但每次用都会让姜远川火冒三丈。

姜夏云知道丞相官职极高，顺天府尹根本奈何不了姜远川，所以也没准备听他定罪。

将自己想说的说完，让周围百姓都听进去，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舅舅，我们这次只是想为母亲讨回公道，既然有些人不知悔改，连大人都无法惩治，那我们也没必要多留了。”

姜夏云用眼神示意席永望，席永望立即搀着席天成离开，外面的人群顿时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姜夏云伸手扶住周妈，往外走时，转头看向旁边呆呆站着的赵姨娘：“赵姨娘，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能走去哪儿呢？”赵姨娘苦笑一声，还立在原地。

她继续留在这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姜夏云知道杜清舒睚眦必报的本性，当即空出一只手拉住赵姨娘：“那也比待在这儿好。姜夫人能杀死我母亲，自然也不怕对第二个人下手。”

话都已经挑明，赵姨娘苦笑一声，最后看了姜远川一眼，转头跟着姜夏云离去。

姜夏云直接将众人带回了景王府。

这件事已经彻底得罪了姜远川他们，再在外面住已经不安全了，所幸景王府够大，能容纳下这些人。

等到谢修明那边给出反馈，谢元青就会让人将他们护送回去。

周妈回来时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姜夏云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刚才在堂上，杜清舒的丫鬟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几张纸塞进嘴里，属于周妈的回忆就又少了几分。

姜夏云交出去的其实只是系统给出的复印版，但此刻她也没有解释，只是让小喜多照看着周妈，自己离开院子去找赵姨娘。

发现赵姨娘身影时，她正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仰头看着，姜夏云一时不知她在看什么。

“赵姨娘。”姜夏云叫她。

赵姨娘转头看来，目光显得格外空洞：“景王妃，这次我们还是没能成功。”

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可以算是背水一战，然而对杜清舒与姜远川来说，依旧没造成任何打击。

这个结果让她刚才的现身显得像一个笑话。

“成不成功并不在于一时，”姜夏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赵姨娘先在此休息几日吧，相信过几天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赵姨娘仍有些不信，但是看着姜夏云的模样，还是点了下头。

对于她未来如何生活，姜夏云已经考虑过了。

她也没犹豫，当即开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赵姨娘摇了摇头。

“这次虽然会对姜远川造成打击，但也不至于彻底击垮他，你可以跟着周妈回樊州去，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等到时机合适，若你还想回来，我再接你。”

赵姨娘愣愣听完，又下意识摇头反驳：“我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姜远川的妾，哪能轻易离开？”

“有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了，如果姜远川不放你走，只怕又会惹来不少非议。”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赵姨娘的眸中重新亮起光芒，尽管依旧不知道未来如何谋生，但她似乎也能看见希望。

姜夏云闲谈般与她交流了几句，见赵姨娘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才最后叮嘱：“这几日一定不要离开景王府，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我院子找我，也可以找我舅舅、景王他们。”

在谢修明有反应以前，姜远川必然还虎视眈眈，说不定就会在暗处下手。

在景王府中至少不会遇到危险。

赵姨娘也明白这个道理，在看到希望以后，她还是相当惜命的，立即同意下来。

“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赵姨娘请便。”

赵姨娘轻轻颔首，目送着姜夏云的身影远去，有些失神的抬手抚上干枯的树干，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隐约能看见一抹绿意。

第157章 贬官

这么多的见证者，就算姜远川想杀人灭口，也杀不过来。

最后，这场闹剧以姜远川被贬为尚书左丞终结。

这并不是姜夏云的最终目标，但她知道此刻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没有太过失望，只是被迫听了系统的两天抱怨。

负责护送席家一行人的是熟人，骆舒。

在他们临行前，姜夏云偷偷将完整的信件塞给骆舒，叮嘱道：“必须要等到了目的地才能将东西交给周妈。”

骆舒不明白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点头答应。

谢元青的手下有办法传递信息，也不需要姜夏云考虑如何确认，姜夏云准备等谢元青传讯之后，自己再写信送给何永逸询问情况。

京城终于平息下来，景王府也又一次安静，姜远川几人都没有再来打扰姜夏云。